值夜的哨兵裹緊單衣,槍尖始終朝著北麵山隘。
最破的帳篷裡傳出斷斷續續的竹笛聲,漸漸彙成幾百人的軍歌,震得葦席簌簌落灰。
火把光暈裡,有人把磨刀石浸在銅盆中,水麵映著天上寒星。
蘇允忽而笑了起來。
嗯,生活條件特彆艱苦,但士兵們的精氣神依然在,這地方雖然破破爛爛的,但依然保持著靜塞軍的精氣神!
很好,不怕條件艱苦,也不怕實力太弱,關鍵還是在於精神。
蘇允看了一會,暮色降臨,便轉身入內,與章若說道:“我先下去跟守真他們開會,今晚估計沒有那麼早,你先睡覺便是。”
章若臉色雖然疲倦,但依然與蘇允露出笑臉,道:“你去吧,家裡有我!”
蘇允笑了笑,轉身出了房間,踩著樓梯噠噠噠的下了樓。
開會之處乃是一處民宅改造成的議事廳,裡麵已經是燈火通明,蘇允進入裡麵,蘇門六子以及靜塞軍幾個將領已經在場。
見到蘇允大步進來,眾人儘皆起身。
蘇允走到上首椅子,毫不客氣的坐下,隨後與眾人點點頭:“都坐下吧。”
此言一出,眾人這才儘皆坐下。
蘇允一坐下,便立即道:“今晚這場會議,我要聽取你們的意見,所有人都可以闡述,但必須依照以下方法來。
一是認清楚咱們現在的狀況,咱們現在乃是反賊,我們要做的是推翻朝廷,奪取天下,接下來你們所闡述的事情,都將基於這個前提。……”
此話一出,蘇門六子神情儘皆鎮定,但幾個靜塞軍將領神色可就有些微妙了,他們先是露出震驚,但隨後便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蘇允看了一下眾人,隨後接著道:“
……其二,基於上麵的前提,你們闡述一下我們靜塞軍遇到的困難。
其三便是,我們該如何謀取發展。
誰先來說說?”
此言一出,鄭朝宗便立即起身,朗聲道:“先生,弟子先來可以嗎?”
蘇允點頭道:“自然可以。”
其實蘇允提出這個問題,目的便是問鄭朝宗以及平子澄兩人的。
蘇門六子之中,其餘四人今日才來到米脂,還沒有經曆過軍陣,因此他們的意見基本可以忽略。
而靜塞軍幾個將領畢竟隻是武將,他們軍事還行,但這種戰略上的展望,恐怕還是遠遠不如鄭朝宗以及平子澄的。
鄭朝宗也並不謙讓,直接指著輿圖道:“弟子聽聞,欲安天下者,必先審時度勢;
欲破強敵者,當以史為鑒。
今宋、夏、遼三國相持,恰似漢初楚漢爭衡之勢。
靜塞軍雖僅數百之眾,然若效韓信“民心為戰”、範增“權謀製衡”、蕭何“積粟關中”三策,可化危為機,成四足鼎立之局!
如今宋室重文抑武,邊軍積怨、西軍離心;
西夏黨項與漢民裂隙,遼國部族內鬥不休。
我們若能借力破局,便可據米脂山險,仿項羽留曹咎守成皋之法,建烽燧地道固守,實現裂土興邦!”
鄭朝宗一開口便是石破天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