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琮被擒,餘眾或跑或降。
劉封沒有去理會逃跑的吳兵,隻將全琮和數百降卒帶回了營寨。
冰冷刺骨的涼水澆在全琮的臉上,閉眼裝死的全琮瞬間打了個冷顫,一股火氣也自心底滋生:“可速殺我!”
寇安國一腳踢向全琮,喝罵道:“吼什麼吼,將軍要問你話,給我老實點。”
全琮哪裡受過這等羞辱,惡狠狠的盯著寇安國:“我乃吳侯麾下偏將軍全琮,爾等賊子也配審我?”
寇安國聽得怒火飆升,當即就要一個大耳刮子扇向全琮。
全琮卻是昂頭怒視寇安國,躲也不躲。
見狀。
劉封叫住了寇安國:“安國,不可無禮。全子璜曾以穀米救濟饑民,多有饑民因全子璜而活命,仁義之舉,我亦深以為敬。替他鬆綁。”
寇安國極不情願的替全琮鬆了綁,又持刀立在全琮身後死死的盯著全琮。
全琮揮袖擦了擦臉上的涼水,仔細觀察了劉封幾眼,道:“你就是劉備的養子劉封?”
聽到全琮直呼劉備和劉封的名字,左右軍校皆是憤怒的按住了刀柄。
劉封溫和而笑:“如你所見,我便是漢中王之子劉封。”
全琮掃了一眼左右按著刀柄滿臉怒氣的方月、潘風等人,冷哼一聲:“劉封,彆故作姿態了,我是不可能降的,你今日若不殺我,來日我必殺你。”
劉封也不惱怒,語氣依舊溫和如春風:“全子璜,你我各為其主,生死相搏亦是正常,我若勸你降,那就是在侮辱你。”
全琮摸不清劉封的意圖,喝道:“既如此,可速殺我,以全我名。”
劉封輕輕搖頭:“全子璜,你誤會了,我也不會殺你。我若真想殺你,擒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
全琮語氣一沉:“既不勸降又不殺我,你欲如何?若是想以我為質脅迫吳侯放棄江陵,我勸你省了這個心思。”
劉封不由發笑:“這你可放心。以我對孫權的了解,一個被我生擒的偏將軍,是沒有談判價值的。”
全琮隻感覺內心一陣氣悶。
雖然劉封說的是實在話,但聽在全琮耳中卻是極為不舒坦。
全琮冷哼一聲,扭頭不看劉封。
劉封斜倚憑幾,神定氣閒。
沉吟了片刻,才徐徐開口:“實不相瞞,我軍中糧草已經不足半月,想攻下江陵城肯定是辦不到了。”
“關君侯如今在陸口也被蔣欽和孫皎擋住,難以攻破陸口,怎麼看都是孫權贏了。”
全琮昂起了頭,語氣中頗有幾分自得:“你既然知道必輸,就應該早降。你隻是劉備的養子又不是親子,若你降了吳侯,今後也可再恢複寇姓,繼承羅侯之名。”
劉封故作沉思:“你說得很對,必輸之局,我的確應該早降。可我現在又很糾結,因為在你說這話之前,於禁也說過類似的話。”
“魏王坐擁半壁江山,孫權隻是個小小的吳侯,怎麼看都是降魏王比較有前程。”
“好像又不太對,魏王麾下人才濟濟,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全子璜,不如你替我分析分析,我是降魏好呢,還是降吳好呢?”
全琮瞪大了眼睛:“劉備立誌北伐曹魏,你身為劉備的養子竟然想降曹操父子?你就不怕被人唾罵嗎?”
劉封故作驚訝:“全子璜,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都隻剩下不到半個月的命了,還怕被人唾罵嗎?聽聞魏王一直對關君侯念念不忘,倘若關君侯也勢窮而降,魏王應該也會善待關君侯的。”
劉封猛然一撫掌,起身“興奮”地道:“這似乎是個好主意啊,魏王素來敬重關君侯,即便關君侯降了後想回西川魏王也是不會攔著的;倘若我跟著關君侯再回西川,不僅能保命還不用受到唾罵!”
劉封也不顧全琮那越來越驚愕的眼神,對親衛都尉田七道:“田都尉,你替我走一趟樊城去見徐晃,就說關君侯和我奪不回江陵了,想再降魏王,希望徐晃能幫襯一二。”
田七會意:“徐晃與關君侯相交莫逆,關君侯也常呼徐晃為‘大兄’,我料徐晃肯定會幫襯君侯的,隻是往返路遠,將軍的糧草可夠?”
劉封大笑:“無妨,我可以先撤回房陵,然後將上庸三郡也一並獻給魏王,以示誠意。速速去辦,莫要耽誤了。”
“安國,將全子璜帶下去,好生看押,千萬彆讓全子璜逃了,否則我唯你是問!”
全琮幾次想要開口,都沒機會。
見寇安國上前,連忙高呼:“劉封,投魏非良策,且聽我一言。”
劉封直接揮了揮手,半句話也不跟全琮多說,踱步“興奮”的自言自語: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待得寇安國將神態變得焦急的全琮帶走,劉封才停止了踱步,臉上的“興奮”也消失。
董恢問道:“將軍故意如此,是想放全琮回去傳消息?隻是放了全琮,未免有些可惜。”
劉封再次斜倚憑幾,眉宇間浮現幾分笑意:“我放全琮,如放一隻鴨,若能騙過孫權奪回江陵,勝得一窩鳳凰。”
“李平、穆舜聽令,由穆舜引三百軍士拌作吳兵,再找人假扮全琮,謊稱全琮被我重傷,趁夜去詐江陵城,李平則引一千軍士在城外名為追擊實為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