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差點忘記了這是一場比賽,而不是露天舞廳。
與熱鬨的人群相比,選手們淡定太多了。
它們波瀾不驚的咀嚼著比賽前最後的早餐,同時不忘排空自己的腸道,在主路上留下大片它們‘到來過’的痕跡。
羅南的注意力主要在1、7和11號選手上。
11號選手一如既往的‘靠譜’,它的騎師在做著最後的檢查工作,看它脖子上的繩子是否牢固。
1號選手正認真啃噬著2號選手的綠色馬甲,似乎以為那是乾草。
而我們最美麗的7號選手則把頭調轉到另一側,一副‘特立獨行’的時尚模樣。
它的騎師無奈隻能提著羊角幫它找到正確的方向,不過經過這番折騰,7號選手的帽子歪歪扭扭的掉下來,擋住了它的一隻眼睛,使得7號看起來更‘時尚’了——活像個‘浪蕩不羈’的花花公子。
“我們得提醒它的騎師帽子掉了!”不止一個人發現了7號選手的異常。
弗雷迪暫時停下搔首弄姿,想要在最後時刻下樓提醒它的騎師。
不過他剛走了兩步,一陣狂風席卷而來,掀翻了不少餐盤裡剩餘的早餐和三明治,生菜、番茄和麵包屑從盤中騰空而起,迎麵撲向女士們白花花的胸和男士們的襯衫。
一麵麵紅色的桌布像旗幟一樣隨風飄搖.
主辦方知道如果再不開始,恐怕會生出更多的熱鬨,於是提前開始了比賽。
弗雷迪用儘全力擠下樓,看到的隻有一群在羊糞便裡打滾的孩子。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弗雷迪苦悶的抱住腦袋。
“弗雷迪,即使你提醒了騎師,7號選手的結局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弗雷迪離開了最佳觀景點,錯過了比賽開始後的太多信息。
他一上來,路易就告訴了他一個噩耗:
“7號選手跑的太快,它的騎師在第一個路口就把繩子弄丟了,而沒有了騎師的它在第一個路口走錯了方向,進入了一條不知名的道路,也許7號現在正在博尼約的某個老房子前吃草呢。”
選手們離開了大家的視線,隻能通過轉播員的轉播知道這場比賽的進行情況。
轉播員用講笑話的語氣告訴全村人:
有幾隻羊在某個餐廳前停止了奔跑,致力於搶顧客盤子裡的食物。
還有幾隻羊在比賽過程中打了起來,賽跑比賽變成了‘格鬥比賽’。
還有幾隻羊對路旁的攝像機升起了濃厚的興趣,正在排隊拍攝它們的第一支‘個羊’大片,而這其中就包含被羅南它們寄予厚望的11號。
比賽進程過半,還在認真比賽的隻有4名選手了。
“太遺憾了,不能看到畫麵,似乎比賽過程比比賽前更熱鬨。”羅南完全亢奮起來,熱血沸騰。
選手們圍著村子跑了一圈,再次繞回到起點。
轉播員的嗓音越來越激昂:
“現在1、9、14和17號選手齊頭並進,到底誰能第一個撞線呢?”
羅南一行人全部站了起來。
1號?
那個小胖子居然要爭冠了?
“羊來了!羊來了!”孩子們終於離開了那些糞便,把道路讓給選手。
騎師的表情們比羊還要猙獰,似乎最後一個烤的不是羊,而是人一樣。
最終被羅南等人不看好的1號選手奪得了第一名。
羅南笑著對佐伊說:
“如果不聽弗雷迪的‘科學’,隻參考你的答案,我們能找到真正的冠軍。”
佐伊的表情沒有多喜悅,她始終望著街道的儘頭:
“但7號還沒有出現。”
比賽已經結束,屬於7號選手的水球依然懸掛在那裡,沒有被戳破。
“屠夫會找到它的。”弗雷迪像魔鬼一樣舔了下嘴唇,“一會就可以在餐盤上看到它了。”
馮珍連連搖頭:
“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弗雷迪用食指指自己的腦袋:
“那隻羊的這裡不行,笨的要死。”
羅南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可能給了7號太多關注,不想看到‘花花公子’就這樣隕落。
中午。
“小羊真好吃啊。”
包括巴黎一家人在內,大家對博尼約人的烤羊肉技術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太遺憾了,沒有找到那隻傻羊,他們殺了一隻彆的。”弗雷迪遺憾的搖頭。
“你真是魔鬼。”羅南低聲嘟囔。
熱鬨的比賽結束,大家吃過午飯離開博尼約,返回盧爾馬蘭。
車上,佐伊問羅南:
“今天玩的開心嗎?”
“當然!”羅南腦袋裡全是佐伊晃動腰肢的那短短幾秒的畫麵。
要是能再看幾次就好了
“路易說這幾個月有很多和羊有關的活動?”羅南‘心懷不軌’的問。
佐伊點頭:
“有很多,聖雷米有普羅旺斯地區規模最大的遷徙活動,那天會有3000多隻羊被趕上街道。”
“什麼時候?”羅南興奮的問。
普羅旺斯規模最大的肯定更‘熱鬨’吧?
“過一陣子。”佐伊扭頭問,“你想去?”
“想!”羅南的笑容已經止不住了。
下次不能再‘集體’活動了,他和佐伊兩個人去。
這樣她是不是就‘想’跳了?
“我今天也玩的很開心。”佐伊笑著看窗外,“這是我第一次買羊。”
“第一次就買中了冠軍.你很有天賦啊。”羅南笑著說。
“直覺。”佐伊抿嘴道,“覺得1號和7號會有故事。”
羅南哈哈大笑著說:
“7號可太有故事了。”
開了一會,羅南把車停到路邊,看著不遠處的山坡,對佐伊說: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所謂的‘故事’是另一種可能呢?”
在那裡,有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羊正在悠閒的吃草,它的頭上,黑色的小帽歪歪扭扭的蓋住一隻眼睛,像是個‘浪蕩不羈’的花花公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