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在羅南的勸說下寫了兩個數字,1和7。
由於弗雷迪和阿蘭完全不記得其他19隻羊的情況,無奈隻能跟著羅南一起買,因為這家夥是所有人裡財運最好的那個。
又由於這一次依然是‘碰運氣’,沒有任何科技含量,其他幾個自認為不夠專業,但又躍躍欲試的人也加入了進來。
可以改變命運的豪賭,最終變成了每家出100法郎,湊到一起購買的集體活動。
“集體活動就要有集體活動的樣子。”
弗雷迪把500法郎送到官方投注經辦人手裡,買下了11號冠軍,1號第二名,7號第三名。
阿蘭頗有樂觀精神的說:
“無論結果怎樣,我們能在最棒的位置觀賞博尼約一年中最‘熱鬨’的一天都是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不是嗎?”
羅南一開始還不太相信阿蘭的說辭,覺得這又是普羅旺斯人一貫的‘誇大’說法,畢竟盧爾馬蘭熱鬨的日子也不少。
難道黃色亮影全村穿梭那天不夠熱鬨嗎?
直到那20位‘選手’被它們的騎師帶上博尼約的主路.
一切都不一樣了。
羅南這輩子從未經曆過如此‘熱鬨’的一天,簡直可以‘載入史冊’。
不,這已不是熱鬨這麼簡單了。
是瘋狂!
十幾分鐘不見,羊選手們大變了樣。
它們有的穿上了漂亮的衣服,有的戴上小帽,像是被精心打扮的‘羊娃娃’一樣。
而其中最抓眼球的是一隻既穿了衣服,又戴了帽子的羊選手。
“它的騎師把帶它來選美的嗎?”弗雷迪壞笑連連。
“弗雷迪,彆那樣說它。”老卡爾用拐杖撐起身子,走向露台邊緣、視野最好的地方,“那是我們買的7號。”
路易反複確認海報上它的‘公關照’:
“確實是它,7號。”
這個時候出資人們才發現,他們買的1號羊選手情況也不太妙。
它的‘騎師’是一個大胖子。
1號選手有可能跑出好成績不過它的騎師就難說了,比賽全程有3公裡多呢。
佐伊有些自責的抱緊自己,顯然沒想到自己的‘預感’會如此糟糕。
羅南笑著安慰她:
“沒關係,重在參與,重要的是大家能一起參與到這場緊張激烈的比賽當中去。”
羅南繼續寬慰對此‘寄予厚望’的弗雷迪:
“不過你選的11號羊選手似乎很有爭冠的實力,我看到它的騎師用匕首把那根木棍削得更加尖利了,而其他騎師都沒有那樣做,他很想拿第一。”
佐伊語氣低沉的說:
“不一定是為了拿第一,最後一名的羊要被烤了吃”
“烤了吃?”來自巴黎的一家人發出同樣的震驚。
路易給他們解釋:
“這是普羅旺斯的一種習俗,在57月遷徙牧場的時候,各地有很多和羊有關的活動,都是要現場殺羊的。”
“好吧。”來自巴黎的幾個家夥又漲知識了。
聊天的過程中,樓下突然傳來嘈雜的爭吵聲和選手們不耐煩的咩咩聲。
原來是一輛迷失了方向的小轎車,從某個岔路口不幸開入了這個路段,車主希望穿過這裡上高速。
但很不幸的是,在他去高速的必經之路上,有幾百名看熱鬨的人,和20隻等待比賽的羊。
那名車主完全沒有被麵前宏大的場麵所嚇到。
他倔強的關上車門,引擎一陣咆哮,車子繼續向前行進,馬上就要和人群親密接觸上。
“勇敢的普羅旺斯本地人。”羅南雙手抱胸,看的津津有味。
普羅旺斯人認為車子是它們的堡壘、是它們的盔甲,隻要坐進這個鐵盒子,無論前方是其他車輛還是電線杆都不需要懼怕。
“但他選了一個不好的時候。”路易幸災樂禍的說,“博尼約村一年中最熱鬨的一天,不介意再加一些‘熱鬨’的調料。”
樓下的場麵逐漸失控,主辦方的工作人員不斷揮舞雙手,以希望車子後退,不過沒有任何效果,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圍觀人群自動分開一道小縫,幾個拿著巨大軍鼓和大鑔的士兵一邊用力敲打他們的‘武器’,一邊向那輛車移動,並很快把它包圍住。
這種‘魔法’攻擊起效極快。
不到一分鐘,那名司機就雙眼發直、精神渙散,似乎失去了一切生機,在人群的歡呼中,他最終‘繳械投降’,退出了這片戰場。
樂器攻擊的不隻是那名司機,還有周圍的人,羅南似乎提前體會了心臟病的感覺:
“這裡怎麼會有樂隊呢?”
似乎是為了回答羅南的問題,隔壁不知道哪家餐廳的露台上,傳來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叫聲,隨後更多男人嚎叫起來:
“今年來的是阿爾林德舞廳的莫利小姐!”
羅南努力控製自己的微表情,不希望讓旁人看出他知道這句話的意義。
阿爾林德舞廳?
阿普特那個著名的脫衣舞表演歌廳?!
不過羅南完全想多了,阿爾林德舞廳的威名響徹普羅旺斯的每一個地方。
十幾種樂器彙合出了美妙的樂章,激情四射的音樂聲中,那名叫莫利的小姐乳晃臀搖的號召大家‘玩的開心’。
人群徹底瘋狂。
大家手舞足蹈起來,無數雙手隨著激情的音樂漫無目的地在空中亂晃。
這種在巴黎紅燈區夜晚才能看到的景象,在‘光天化日’下的普羅旺斯上演了。
弗雷迪、阿蘭、路易、莉亞.連老卡爾都拄著拐杖對著自己的太太扭動起屁股。
即使沒有舞伴的人,也在快節奏的音樂下與自己的影子為伴。
羅南放棄了去盥洗室‘冷靜’一下的想法,現在移動一定會被無數直拳和勾拳擊中,說不定還會被某些人甩出來的項鏈所鞭撻。
耳側傳來佐伊開懷的笑聲。
羅南扭頭。
謝天謝地,佐伊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樣子!
“普羅旺斯人不隻有一副麵孔。”佐伊在巨大的音樂乾擾下對羅南喊道。
“但還好你隻有一副麵孔。”羅南喝了一口冰鎮粉紅酒壓驚。
佐伊雙手微微高舉,腰肢如水蛇般性感的扭動了兩下,頭發甩向一側,打到羅南臉上:
“普羅旺斯沒人不會跳舞,我隻是不想在這裡跳。”
見羅南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她停下扭動,把羅南的臉掰向樓下,貼著他的耳朵說:
“快看,比賽要開始了。”
哦,對對對,比賽!
我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