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很符合普羅旺斯人的辦事風格。
他指了指自己家的房子方向:
“我家就住在那裡,如果你受夠了這些工人可以去那裡找我,我給你介紹一些有常識、乾活也利索的農夫。”
布魯諾摸著光禿禿的腦袋問:
“你能號召當地人?”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夥計??
羅南露出燦爛笑容:
“彆的地方不敢保證,但在盧爾馬蘭你想要多少人我都能給你找到。”
布魯諾並不是很信任這個剛剛認識了幾分鐘的家夥,他把頭盔重新戴上:
“如果有需要,我會去找你的。”
羅南覺得整個11月過的格外漫長。
可能由於西北風一直不停歇和縱火犯的壓迫感,導致餐廳客人不多造成的。
也不知道餐廳的客流量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不過鬆露收獲依舊穩定,隻要進山就找到3公斤左右的鬆露,這樣在有葡萄藤花環的貼補下.月底去政府買房子的計劃不會改變,明年依然可以順利結婚。
由佐伊負責的暖氣安裝工程也完成了第一階段的配件,準備開始施工。
這樣在普羅旺斯正式進入冬季前,巴黎一家人可以住進溫暖的暖氣房了。
雖然偶爾會有些好消息傳來,但羅南的心情總是感覺沉甸甸的,為了調節心情,他去找了歌迪亞和托馬斯。
帕斯卡邀請他們去他的橄欖園很久了。
不如趁著11月,氣溫還沒那麼低,把這個約履行了?
11月刮了整整大半個月的西北風,誰知道12月又會是什麼鬼天氣呢?
就當出去放鬆放鬆心情了。
幾個人一碰頭,馬上把行程定了下來。
這周羅南從盧爾馬蘭集市回來,他們立馬動身前往普羅旺斯最著名的‘鳥巢村’——戈爾德。
周五中午,托馬斯開車帶著羅南和歌迪亞離開盧爾馬蘭。
汽車一路向西北行駛,沿著呂貝隆蜿蜒的D36號公路慢慢沿著盤山公路前行。
沿途看不到民宅和建築,但每過一兩公裡就能看到一處由石頭堆砌的矮牆,隨即便能看到那旁邊立著的、提示距離戈爾德還有多少公裡的路牌。
羅南走過了普羅旺斯大大小小許多村莊和城鎮,戈爾德的路標指引是做的最清晰和密集的。
在沒有導航的1986年,不熟悉呂貝隆的遊客想去梅納村,但開到它旁邊盧爾馬蘭的情況時有發生。
但羅南猜想,無論遊客從東南西北哪個方向前往戈爾德都不會迷路因為指引實在太多了。
這充分體現了戈爾德在普羅旺斯的不尋常地位。
這裡是普羅旺斯中世紀小村落中,第一個被世界遊客‘攻占’的地方。
一直到很多年後,在很多提到普羅旺斯的資料中,還是會看到大家用戈爾德的照片代表這一片區域,可想而知這個村子的重要程度。
但由於羅南居住的盧爾馬蘭在小呂貝隆區域,距離金三角的另兩個村子梅納村和博尼約更近,所以這是他搬來普羅旺斯後第一次來到這個著名的旅遊小鎮。
看到‘距離戈爾德還有1公裡’的路標後不久,在一個轉彎過後,公路前方一片開闊,一座全部由石頭組成的山村‘從天而降’。
即使羅南看到過許多戈爾德的照片,真的來到它的腳下依然會覺得震驚和震撼。
“這幾乎是在山上‘雕刻’出來的村子。”羅南不由得感慨出口。
托馬斯知道羅南第一次來戈爾德,給他講述起這裡的傳奇曆史:
“如果不是這裡的險峻地形,這座村莊可能早就消失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沃克呂茲省隻有三個‘受災城市’,戈爾德的名字便在列,這裡曾經遭到過德國人的暴力襲擊,居民進行了頑強的抵抗才把它保留下來,二戰結束後,政府給了戈爾德一枚榮譽勳章,這是普羅旺斯唯一的一枚‘戰爭十字勳章’。”
歌迪亞從另一個角度給羅南科普:
“戈爾德的居民有自己的名字,他們被稱為戈爾迪人,以叛逆精神而聞名,無論是中世紀的戰爭入侵,還是二戰期間,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抵抗。”
托馬斯笑著拍了一下方向盤:
“聽說這裡的姑娘異常‘火辣’,她們很難嫁到外鄉。”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托馬斯?”歌迪亞白了一眼身側的托馬斯,用驕傲的語氣說,“二戰後需要重建,戈爾德開始主動吸引藝術家,安德烈·洛特、馬克·夏加爾、維克多·瓦薩雷利和波爾·馬拉都曾在這裡居住過,這裡的思想和氣氛是呂貝隆最開放的。”
羅南好奇的問:
“戈爾德那麼早就開始吸引藝術家了?”
布蘭科說過,梅納村是在70年代末轉型之際才開始主動吸引世界各地藝術家的,戈爾德比梅納村早了幾十年?
歌迪亞摸著自己的爆炸頭說:
“那當然了,雖然政府把阿普特定位成呂貝隆的首府,但本地人認同的首府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戈爾德,戈爾德發展的時候梅納村還滿地跑羊呢,咱們先去帕斯卡的橄欖園,摘完橄欖帶你在戈爾德裡麵轉轉,聖雷米隻是畫家的聖地,但戈爾德裡麵百花齊放,可有意思了。”
汽車和戈爾德擦身而過,沿著D36號公路繼續向北行駛。
羅南回頭從另一個角度打量這座空中之城。
戈爾德就像是藝術家在山崖上創作的一副雕塑作品,高處是城堡和教堂,房子和村舍層層下降,從山頂到山頂,層層迭迭,錯落有致。
怪不得藝術家會被吸引來戈爾德這座村莊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