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死罪都敢頂,說明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潘白宇淡淡地說道。
“這種老混混能淡生死?”楊岩很是不屑地說道。
“既然不是看淡生死,那隻有一個可能。”
申慶笑了。
很快申慶就通過電話醫院的記錄找到答案,段從文已經是肝癌晚期。
肝癌一存活率極低,往往從發現到去世也就是幾個月的事。
“他無兒無女,要這錢有啥用?”
陳啟明的問題,楊岩給出了回答,“沒有子女,還沒有父母嗎?”
楊岩與段從文是同齡人,他太知道這類人的“軟肋”了。
中年人的軟肋就是孩子和老人,混子也不例外。
畢竟混子也是人!
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能把兒子推下車連自己父親都可以不管漢高祖。
想明白這些,陳啟明轉頭對申慶說道“走,咱去他家。”
從資料上有段從文家的地址,位於北城區的二廠小區。
路上楊岩幫著眾人科普,二廠全名叫江北市第二車床廠。
最輝煌時,廠子有二萬多工人,生產車床更是遠銷全世界。
後來……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最後楊岩還補充了一句,二廠小區江北市第一批家屬樓,當年能住樓院的都老“牛”逼了。
現在呢?
和許多老小區一樣,二廠小區經過翻新維護,看上去多少有些“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一路打成這,很快就找到段從文家。
看得出來段從文絕對是個名人,一問他就沒有不知道的。
在陳啟明等人看來,段家應該是那破爛不堪就像朱丹家一樣。
可等他們敲開門卻大大出乎了意料,出現在他們麵子是一個斯文從容的老人。
“你們是來找從文的?”老人看上去至少有七十歲上下,花白的頭發臉上卡著付老花鏡,手裡還拿這本書。
“您是段從文的父親。”
陳啟明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儒雅的老人和段從文那樣的混子聯係起來。
“沒錯,我就是他父親,有什麼事進屋說。”
老式的小區是沒有房廳的,老人直接將他們帶入了臥室。
說是臥室,不如說是書房,牆的三麵都是書架,上麵堆滿了各種書籍。
“他欠你們錢?那不好意思,他是成年人,你們應該去找他。”
老人一邊說一邊拿出杯給眾人倒水,這份榮辱不驚的從容,很是讓陳啟明折服。
“請問,您怎麼稱呼?”
見陳啟明語氣和善,老人也笑著答道“叫我老段就行。”
“那我就叫您段叔叔吧?”
陳啟明接過茶杯說了句“謝謝。”
“你們不是要債,那一定就是官家人,從文他又犯什麼事了?”
老人的語氣裡沒有失望也沒有驚恐,好像段從文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感到意外。
“如果我說他殺人了你信嗎?”
潘白宇突然開口問道。
“殺人?不殺,他沒這個膽子。”
老人還是很淡定,把手中的書放到一邊,雙手搭在腿上,“他從小身子就弱,要不然也不會叫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