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被半渡擊之,都督又中了箭傷,軍心已崩,無力再戰啊。”
“請都督下令,我們撤吧!”
呂蒙扶著周瑜苦勸。
周瑜的猶豫不甘,也被這一箭,徹底射了個乾乾淨淨。
“傳令,撤退,速速出水營,撤往江上——”
周瑜聲音嘶啞的大叫,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膝蓋卻痛入骨髓,怎麼也動彈不得。
呂蒙卻鬆了口氣,大叫:
“都督有令,全軍撤退,撤回江上!”
說罷與眾人合力,將周瑜扶上戰馬,向江邊撤去。
鳴金聲響起,被箭矢壓到抬不起頭的江東軍,如蒙大赦一般,紛紛掉頭倉皇而逃。
為時已晚。
幾十步外,魏延已長刀一揚,大喝道:
“停止放箭,全軍壓下,隨吾圍殺江東鼠輩——”
肅殺的號角聲再次吹響。
魏延縱馬拖刀當先殺出,如殺神一般衝破薄霧,殺向了惶恐而退的江東卒。
手起刀落,兩名來不及轉身的江東卒,便如草芥一般,被輕鬆斬翻在地。
五千劉軍伏兵,如驚雷炸起,四麵八方撲向江東軍。
殺戮開始。
江東軍戰意瓦解,丟盔棄甲向著江邊戰船狂逃。
五千劉軍則似虎入羊群,一路狂殺,一路瘋狂收割江東軍人頭。
未登岸的江東軍,慌忙退回船上,手忙腳亂驅船退回江上。
返身逃回的江東軍,則是你推我搡,爭先恐後擠向戰船。
沿江棧橋一線,一片混亂。
留守旗艦的魯肅,看著己軍敗潰的樣子,整個人僵在原地,已是目瞪口呆。
“公瑾竟然敗了?”
“這說不通啊,明明呂子明的白衣渡江之計已成功,我們拔除了沿江烽火台,明明剛才已順利殺入水營,怎麼轉眼間竟全軍敗潰?”
魯肅是滿臉驚愕困惑,不知真相的他,全然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就在他震驚錯愕時,便見周瑜膝上帶箭,竟是負傷歸來。
“公瑾竟然中箭了?”
魯肅大驚失色,急是躍下戰船迎了上去,一把將周瑜扶住。
“公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軍為何會大敗?你又是怎麼傷成這樣?”
麵對魯肅一連串質問,周瑜發出一聲無奈歎息。
“子敬,你的擔心沒錯,那個蕭和確實深不可測,我們被他戲耍了!”
周瑜牙關暗咬,無奈之中,又透著幾分恨意。
魯肅卻懵了,全然聽不懂周瑜此言何意。
蕭和不是在荊北,跟著劉備打新野麼,怎麼又跟這一戰扯上了關係?
還戲耍了他們?
“詳情我稍後再與你細說,子敬,速速扶我上船撤退!”
魯肅心頭一震,這才回過神來,顧不得再多問,急是攙扶周瑜登艦。
他這前腳剛登岸,後腳劉軍便已追至了岸邊。
魏延更是策馬拖刀,直奔著周瑜旗艦方向殺來,沿途所過,江東卒如切菜砍瓜般被斬翻在地,竟是無人能擋。
魯肅臉色一變,急叫道:
“那人便是魏延,此人武藝有關雲長之風,呂子明,速速攔住他,掩護都督登岸!”
呂蒙卻不信邪。
大家都是寒門出身,不久之前都是寂寂無名的小人物,都是靠著主君的慧眼識英,一夜之間平步青雲異軍突起。
憑什麼你魏延就在此耀武揚威,大勝一場?
而我呂蒙呢,我精心設計的白衣渡江之計,卻莫名其妙被破,我還被你魏延殺到狼狽而逃?
豈能咽得下這口氣!
“左右聽令,斬了此賊,敵軍軍心必亂,我們就能反敗為勝!”
呂蒙是怒從心起,一聲大喝,縱馬提刀殺了上去。
一眾親衛們為掩護周瑜登船,亦是一窩蜂的縱馬殺向魏延。
“土雞瓦犬!”
魏延卻不屑一哼,手中血刀如電光般翻舞而出。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衝湧上來的親衛,如紙糊一般,頃刻間被魏延斬落到人頭滾滾而落。
衝到半截的呂蒙,眼見魏延如此神勇,猛的勒住了戰馬。
那些親衛武藝了得,可皆是以一當十之輩啊。
這麼多精銳之士,卻被魏延如切菜砍瓜般收割性命,以他的武藝這般衝上去,豈非是送人頭?
“我呂蒙以智取勝,豈可效匹夫之勇!”
心中念頭一轉,呂蒙瞬間收了戰意,撥馬轉身便走。
“鼠賊,休走!”
魏延血目卻鎖定了他,策馬穿破血霧,直追而來。
手中那柄血刀,挾著雷霆之勢,一路追斬而上。
呂蒙坐騎來不及提速時,回頭驚見魏延已追至,長刀眼看當空斬來。
他臉色一變,來不及多想,本能的回刀撥擋。
“哢哢!”
兩聲撕裂悶響,兩道鮮血飛濺而出。
呂蒙長刀脫手,左手兩根指頭,竟已被刀鋒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