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瀾目視江麵,此時在不遠處果然有一艘小船緩緩駛來。
船上有一人坐在椅子上,身旁跟著幾名護衛。
距離太遠,看不清來人麵貌。
不過陸瀾注意到,甄懷遠在那個人出現的一瞬間,臉上分明露出欣喜之色。
小船靠近之後,眾人才看清楚,那滿臉貴氣的男子,正是當朝四皇子,墨灝。
甄懷遠和一眾公子哥,早就跟四皇子混得爛熟,哈巴狗一般貼上去賠笑行禮。
“小人等見過四皇子殿下。”
墨灝披著一件黑色貂皮大氅,一步一踏的上船。
他眼底極為厭惡的看一眼甄懷遠這頭蠢豬。
這一看就是陸瀾設下的計謀,眼看要春闈了,還那麼不知收斂。
不過陸瀾既然能夠那麼迅速抓住甄懷遠的把柄,他的人脈和手段,也當真是讓人佩服。
陸瀾也上前行禮。
“陸瀾見過四殿下。”
墨灝輕輕抬手:
“陸瀾,你讓人送信到金烏炭行,特意交給小王。是何用意啊?”
陸瀾指著船艙說道:
“陛下素來讓四殿下管理刑部事宜,在下見到有人僭越國法,草菅人命,所以讓人給四殿下傳信,以昭國法。”
墨灝臉色驟變。
他早就知道甄懷遠這些人平時喜歡玩什麼把戲。
不用說,裡麵肯定死了幾個妓子。
他要是不出手,甄懷遠必死。
“四殿下,小人我…”
啪!
甄懷遠剛想開口,就被墨灝一巴掌給抽自閉了。
這頭蠢豬,少說兩句不行嗎?
他心裡鬱結難受。
以前隻覺得陸瀾是個腦子裡都是屎的混球,在藏器書院也是個莽夫。
可這一步棋,倒是蛇打七寸。
墨灝上前,帶著陸瀾遠離眾人的位置。
“直說吧,是因為任必欽的事情吧?”
陸瀾也不藏著掖著。
“雁王殿下出征之前,將任必欽兄妹二人交給在下照看。太子殿下和四殿下,如果想要找人替考,大可以另選賢能。請四殿下,放過任必欽和任夢晨。替考一事,在下必然守口如瓶。”
墨灝怨毒的眼神看向陸瀾:“你敢威脅小王?小王如若不放過他們兄妹呢?”
“那…就彆怪在下釜底抽薪。直接將甄懷遠送上斷頭台。”陸瀾的回答極為硬氣。
“你!”
墨灝緊咬牙關。
但他頭腦還算清醒。
他仔細權衡著利弊。
找任必欽,一方麵是為了甄懷遠替考,另一方麵,也是抓住任必欽的把柄,將來他在墨淵身邊,也能有辦法除掉他。
現在陸瀾抓住甄懷遠的死穴。
這步棋,就沒辦法往下走了。
“你要怎樣?找順天府的人來?”
陸瀾輕飄飄的笑道:
“順天府固然是一條路。不過,在下有一條更好的法子。不需要經過官府,就能讓此事轟動盛京。”
墨灝知道他說的,是讓此事在坊間擴散。
如果是順天府來查,墨灝有辦法壓住。
可若是流傳到坊間,想要堵住悠悠眾口就不容易了。
成國公世子、太子妃的弟弟、花船虐殺妓子。
這三條信息一旦傳播出去,謠言也好,銳語也好,都將會影響到太子的名聲。
死一個甄懷遠是小事,墨灝相信嫂嫂也會體諒的。
可太子在民間的形象將會受到重創。
民心,會倒向墨淵。
他深吸一口氣,做出妥協。
“好,小王可以放了任必欽和任夢晨。你火速帶人離開花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