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壓境,齊野如何?
齊野聽到平陽守將張奎的緊急奏報沒有絲毫的緊張,他以為,上次呼延況失敗而歸,這一次還不是一樣?隻不過是一場精彩的戲重新再演一遍。他的心如鐵板一塊沒有任何的波瀾。
在巍峨的大殿上齊野席地而坐,麵前擺放著一張琵琶。齊野的大手指輕撥,彈著歡快的西城琵琶曲。
他破鑼嗓子使勁地喊,把殿上的唧唧喳喳的麻雀都震了下來,幾百名的幫閒嘍羅跟著他一起唱,東倒西歪,搖頭晃腦,場麵非常宏大。
這個無憂皇帝,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忘記了呼延況是誰,也不知道有人已將刀尖紮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恨,可悲。
這一次後涼大軍南下,形如潮水呼嘯而來,使後夏的臣僚與百姓都慌了神,他們心事重重都覺得後夏危如壘卵。
被架空的兵部尚書林修,急得團團轉。他知道杜獲不過是一個擺設,真正打起仗來他啥都不是。他的官職不過因她的母親的權勢謀來的,想在宮中稱王稱霸。可是,不打仗你稱王稱霸行,打起仗義來你還能稱王稱霸嗎?
想到勇敢善戰的兒子林之源他痛不欲聲:“我兒死得好冤啊!若蘇越不死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該死的齊野!該死吳階!該死的宋之雲!”
痛罵之後,林修依然熱火上湧他的頭幾乎要炸裂。
齊野之前的幾位皇帝,雖然他們也很昏聵,但他們知道柱國之將的重要,無論他們與將軍們有多大的嫌隙也都能忍耐。所以,後涼一直以來不敢越後夏邊境半步。他們被後夏的秦浩祥、蘇越兩員虎將逼縮在漠北,老老實實地種他們的地,放他們的羊。隻有齊野昏透了頂沒有頭腦沒有思維,偏聽偏信殺了蘇越家族的五員虎將。如今,後夏就像沒有圍牆的羊圈任憑惡狼任意踐踏。
伍家奇是最替元英打報不平的人,元英在嘯林當過教官,伍家奇覺得元英胸有城府,不但能打仗還精通兵法,他因此對元英佩服有加。想到他之前為國立功餘熱未退便被解除了兵權,伍家奇就十分氣憤。如今,呼延況再次攻夏他更加氣憤,這不都是皇上與吳階惹的禍嗎?“咱們大夥冷眼看著,看齊野和吳階怎麼辦?你今天是皇上明天你還是嗎?你吳階有權有權你明天還有嗎?”
伍家奇覺得老百姓製裁不了後夏的皇帝製裁不了後夏的奸臣,呼延況能治。既然呼延況能治為何不讓他治?反正老百姓在齊野的統治下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那麼呼延況還能壞到哪去?怎麼壞也壞不過齊野呀!
常勝的觀點與伍家奇一樣,他氣得直罵:“就讓呼延況將齊野抓去好了,齊野被抓吳階還靠誰?不用呼延況動手老百姓就給他宰了!
大家都在生氣,秦江月與史長風也很氣。
元英被解職後不久就回到了龍泉寺,當她聽到呼延況再次進攻平陽的消息後他心急如火沒有再回龍泉寺,暫時住在了靜雲寺。
兩天兩夜,她心思沉重,睡意全無。
她心裡很矛盾,她既恨她的殺父仇人,又憐惜後夏的百姓。如果她不憐惜後夏的百姓,她完全可以看熱鬨,看呼延況如何滅掉齊野和吳階。曆史上曾發生過這樣的悲劇,所以,她不能不想到這一切。
為官者,一為生存二為百姓,這是她父親生前的宗旨。他父親浴血奮戰打退了呼延況的多次進攻,讓後夏的百姓安居樂業。現在可好,當呼延況再度進犯後夏的國土時,後夏已無能征善戰的領兵元帥,不知這是齊野的悲哀還是百姓的悲哀?
那日,元英與秦江月進行了辯論,雖然勉強達到了統一,但秦江月心中依然憤怒。那個昏庸的皇帝若保留元英的將軍位何至於此?我們無力製裁他,呼延況能啊!他就是解不開這個結。
“我還是堅持我的主張,靜觀時變。”
當史長風與他共進早餐時,他說出了他的心裡話:“我們不是玩火者,我們為救火而獻身嗎?”
危機四伏的時候,元英睡不著覺也吃不下飯。她的靜雲寺鄰居常勝與如夢嬌給他送來了她最愛吃的粘餅和油菜她沒有動一口。她在東廂房的小南屋裡來回的踱步,從這頭走到那頭,沒有頭緒。
她心情沉重到極點,她知道,這次呼延況有可能將後夏滅掉。父親幾十年的浴血奮戰都將化為烏有。
她來到嘯林的大本營說服秦江月要及時出手。
“怎麼出手?”秦江月冷冰冰地問,“我們有什麼能力阻止呼延況的四十萬大軍?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嗎?”
“我怎麼不知道?人不在多少而在於智取。我們要想參戰的話我們隻能智取,而不是正麵進攻。”
“怎麼智取?”
“分化瓦解從外圍進攻。”
“說得挺好,‘分化瓦解從外圍進攻’,你能做到還是我能做到?後夏有幾個元英?不就一個嗎?”
這次,秦江月像剛剛出鍋的饃饃,熱氣熏天,不僅燙手還熏手。他不想再遷就元英的想法,他要告訴元英一個實底:他不可能像上次那樣配合作戰了。
“不要小看嘯林弟子,他們個個都是英才。我們隻要讓他們發揮出來他們就會作出很大的業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