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還欲上前跟那人理論,被一隻大手拉住了。
“高迎廬,你彆拉我,他們如此當差,實在是太過敷衍,可氣,可恨。”
高迎廬沒有放手,反是將他拉離了人群。
“公子,這涔州城,見過您的可不止田佑光一個,我們好不容易才出宮,您這樣張揚,被認出來就太危險了。”
沈悟氣呼呼的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真沒想到,在朕看不到的地方,竟是這般境況,從前日離京,一路上都是流民乞丐,來到這看似繁華安穩的城市,卻遇到這麼些酒囊飯袋。”
高迎廬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您看到的不過冰山一角。”
沈悟狠狠吐了一口氣“這次出宮,我一定要想辦法將國舅的爪牙連根拔除。”
“欲速則不達,公子稍安勿躁,張國舅蒙蔽先帝,把持朝政已久,要除沉屙,須得一步一步來。”
沈悟抬頭看著他“高迎廬,我若不是親自出宮,目睹這一切,我當真以為大良依舊像他們奏章上所說一般四海升平,你說,我現在學太宗皇帝文治武功,他們還會相信我嗎?”
高迎廬道“事在人為,再難的路,隻要您勇敢邁出第一步,總會有到達目的的那天。”
沈悟道“但願宮裡不要出意外就好。”
高迎廬安慰他“顧辭已經死了,付簡經我們再三考驗,對您絕無二心,唯一有可能有變故的就隻有蘭妃了。”
沈悟胸有成竹“蘭妃已經被我說服了,她不會再為國舅賣命。”
高迎廬道“既如此,我們的計劃可以維持一段時日,一旦國舅起疑,付簡會想辦法傳信給我們。”
沈悟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
“高迎廬,你同我出城去一趟亂葬崗。”
高迎廬不解“為何要去那種地方?”
沈悟道“方才在人群中聽得隻言片語,說是盜走稅銀與鹽款的盜賊是從亂葬崗挖地道入城的,我要去查探一番。”
“恕我直言。”高迎廬道“稅銀與走私鹽款本該是在年前就被戶部押送國庫的,為何此時還在涔州,您可有想過?”
沈悟聳聳肩“這還用想嗎?定是田佑光貪墨了錢款,直到遭了賊,才改口將贓銀說成是稅銀,一來為自己脫罪,二來好以朝廷的名義捉拿盜賊。”
“公子英明,但是田佑光已死,若查不出盜賊身份,這件事就死無對證了。”
沈悟握著折扇拍打著手心道“所以我才要去查一查,盜賊既能如此大費周章挖地道入城,想必這筆銀錢數目不小,正好能解國庫燃眉之急!”
“是!”
兩人出城,與程家花家兩輛馬車擦身而過。
此時的國舅府裡。
張懷旦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蘭妃傳出來的一封秘信,開口問底下的白誠儒。
“蘭妃說,皇帝因為高迎廬當著他的麵砍下了指揮使顧辭的頭顱,被嚇瘋了,先生怎麼看?”
白誠儒摸著胡須道“以皇上向來膽小怕事的表象來看,他被嚇瘋,也不是不可能。”
張懷旦歎了口氣“可惜了顧辭,我剛將他收入麾下,就被高迎廬以犯上的罪名給殺了,這個高迎廬,我竟沒想到他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