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誠儒道“虎父無犬子,高迎廬是先平遠侯的兒子,又從小在軍中曆練,國舅本不該小瞧他的。”
“若是平遠侯也能為我所用,我也不至於還在此空嗟歎了。”
白誠儒道“平遠侯三代鎮守的玉門關,是抵禦北方戎狄的要塞,高家對沈家王朝忠心不二,封侯幾十年,自是不會為高官厚祿所動。”
張懷旦道“正因為玉門太重要,我才留了高迎廬沒動他,他的命事小,但若是惹怒了平遠侯,玉門關失守,大良的江山也就危險了。”
白誠儒道“戎狄正在北邊虎視眈眈,平遠侯也不敢輕易離開玉門關,所以我們儘可能不觸他逆鱗,他守疆土,也算是為國舅所用。”
張懷旦輕輕叩著桌麵,思忖了片刻。
“你說這皇帝瘋了,對我們而言,到底是憂是喜?”
“喜憂參半吧。”
白誠儒道“喜的是如今朝中各部包括內閣,到處都是國舅的人,皇帝隻要還活著,您就能一直監政直至將大權全部攬入手中。”
“憂的呢?”
“這憂便是,皇帝的瘋病一旦被世人所知,自然就會有人找理由要求從宗室過繼一個近支的藩王來登基,這對您是不利的。”
張懷旦點頭“所以小皇帝瘋了這事,萬萬要保密,不可傳了出去!”
“正是,而且一個瘋子的禪讓書,是不會被世人所認可的。”
張懷旦立刻提筆書信。
玉門關乃大良北邊第一要塞。
關外戎狄野蠻凶殘,賊心不死,多年來屢犯邊境,尤其近年得知大良內亂不斷,戎狄更是望風而備,張開獠牙隨時準備予以痛擊。
數十年來,高家軍與之交戰無數,早已對他們的行動,戰術,弱點以及強項了若指掌。
而平遠侯高迎泰與弟弟高迎廬從小便被老侯爺帶著出入敵陣,在很小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與戎狄有過多次正麵交鋒。
軍事天才高迎泰更是自創了專用來對付戎狄的多種陣法,故而玉門關多年來便如鐵桶一般屹立在大良北端,讓戎狄止步於此。
張國舅想要謀取江山,卻不敢開罪平遠侯,一來是對高家軍的戰力太過忌憚。
二來玉門關也萬不可失守,畢竟戎狄來了,他手下還拿不出可以與之抗衡的力量。
但隻要高家軍還在,他們對大良再垂涎,也不敢輕舉妄動。
是以彆人反對他,可以用任何形式絞殺。
但對高迎廬,他不敢。
宮裡的蘭妃握著信箋的手微微發抖。
隻見上麵寫著短短的一句話勿將皇帝瘋病之事外傳,膽敢泄露一個字,斬。
她看了一眼龍榻上那個身穿龍袍窩在被子裡的‘皇帝’,深深吐了一口氣,將信靠近燭焰上點燃。
看著雪白的紙箋在火苗中慢慢由黃轉黑隨後化成了灰燼。
她放開手一丟,俯身躺到了美人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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