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君凜此時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薑辭遠提起規勸妹妹的事情會這麼無奈頭疼。
這小姑娘太認死理了。
薑昕忽然抓著他的袖子,委屈巴巴的,“父王,您彆趕我走好不好?”
蕭君凜不覺看了眼她細嫩白皙的手指,“本王沒趕你,你不願,這事就不提了。”
薑昕破涕為笑,“謝謝父王。”
看著少女純粹的笑靨,蕭君凜更想歎氣了。
罷了,還是找個機會直接弄死蕭雲楓吧,一了百了,還不會給她留下後患的。
禁閉室裡又痛又餓的蕭雲楓後背忽然一陣陣的發涼。
有刁民要害本世子?
都多少天了,蕭君凜到底要關他到什麼時候?
父皇怎麼不把那逆賊給直接砍了的!?
額,某種意義上,秦王殿下和蕭雲楓怎麼不能說是“父慈子孝”呢?
……
之後的日子,薑昕除了打理王府,安排柯大夫給老兵老將醫治外,一有時間就往蕭君凜那邊跑,儘心儘力地“服侍”自家公爹,給他磨墨、端茶倒水的。
秦王殿下好不無奈。
隻以為是自己之前提和離的事情把小姑娘給嚇壞了,要是讓她不要做這些瑣事,怕是她又要誤會自己要趕她走了。
想到她之前哭得那麼令人心碎的模樣,蕭君凜就沉默了。
算了,隨她高興吧!
“落子無悔。”
這日,天氣不錯,薑昕跟蕭君凜悠然地坐在花園涼亭裡下棋。
薑昕是個臭棋簍子,人菜但癮大,幾次三番被蕭君凜殺了個片甲不留,但屢敗屢戰,就是不肯認輸。
不過吧,她下棋有個小毛病,就是喜歡悔棋。
這不,趁著蕭君凜喝茶移開注意力,她就想把自己之前下的棋子拿起來,直接就被抓包了。
薑昕縮回自己不安分的小手,清澈的桃花眸無辜地看著他,狡辯道“剛剛棋子歪了,我扶正一下。”
蕭君凜“……”
他失笑地搖頭,要是她在和蕭雲楓的婚事上,能這麼耍小聰明就好了。
然而,秦王殿下並不知道,薑昕耍的可不僅僅是小聰明。
她都還沒攻略下他,掌控銀龍軍,和離什麼呀和離?
再說了,關鍵時刻,蕭雲楓這個工具人丈夫還能拿來刺激刺激她和便宜公爹的感情。
就算是垃圾,也得廢物回收後才不要是不是?
她臉頰微鼓,小小聲地嘀咕,“父王就不能讓讓我嗎?”
蕭君凜內力深厚,耳聰目明,哪兒會錯過她的嘀咕?
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敲在棋盤上,“你應該想的是怎麼贏本王。”
少女漂亮的小臉滿是詫異,“我怎麼可能贏得了父王?”
“沒努力過就知道不能了?”
“那有些事情,也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呀。”
“……歪理。”
“才不是呢,小時候,阿兄也是讓我努力贏他,後來,他教我下棋一個月後就放棄了,再之後,都是他自己在努力怎麼輸給我,哄我開心的。”
蕭君凜“……”
見她提起薑辭遠就笑靨如花,秦王殿下捏了捏手裡的黑棋,“本王教你下。”
薑辭遠不行,不代表他不行。
薑昕眨眨眼,像個乖寶寶一樣坐直了身體,小臉似寫著“悉聽父王的教誨”這幾個字。
蕭君凜薄唇微抿,難得被激起了勝負欲。
就是沒兩天,秦王殿下想去請教薑尚書,怎麼在下棋的時候輸給她了?
但……
薑辭遠都能堅持教她一個月,他這才幾天?
就不信本王教不會她!
南靳和南驍麻了殿下,您有空在這琢磨怎麼教世子妃下棋,就不能空點時間來讓柯大夫給您看診嗎?
然而,曾經一再的失望,早已讓蕭君凜對身上的毒不抱任何期望了。
隻是不知為何,近來他心中隱隱彌漫著一股不甘的情緒。
再過幾年,毒素壓製不住,他就要這麼死了嗎?
到時候,身為秦王世子妃的她必定會受到牽連的。
薑辭遠真的能護住她嗎?
想著那柔弱善良的女孩兒,蕭君凜心底的不甘越濃。
“父王。”
耳邊倏而響起少女清脆的聲音,蕭君凜眼底的光清明了起來。
見她不知何時來了湖心竹樓,他神色間不覺柔和。
“來了,今日還學棋嗎?”
“學呀。”
薑昕提著裙子坐到他對麵的圓椅上,綬帶壓在裙擺,儘顯少女的端莊優雅,“不過在之前,我想先跟父王說一下府裡老兵的醫治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