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的?”
“陛下說此為大明最高機密,有刨根問底者,斬!”
“這”
吳忠睜大了眼睛。
他之前擔任羽林衛指揮副使,羽林衛駐地在皇宮城北外,並不進入宮中,他也沒有跟隨朱元璋征討地方,對這些事情還真不知道。
事實上對於大明現在的變化很多人看在眼裡。
底層百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以為這是在陛下和太子的英明領導下,大明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
然而那些權貴卻明白,那些新冒出來,劃時代的產物,絕不是大明所能製造。
不然的話,他們以前怎麼沒見過或者聽說過?
那麼從哪裡來的呢?
聯想到忽然冒出來的吳王殿下以及楚國公,正是他們出現之後才有了這樣的變化,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很多人猜測,這吳王殿下和楚國公,必然是世外高人,或者是有什麼神仙手段,不然陛下和太子也不會這麼維護他們。
而且他們也不會覺得二人是海外歸來,從海外帶來了先進的科技。
因為如今可不是秦朝,徐福一頓忽悠,就能騙到秦始皇相親海外有什麼長生不老藥。
到了大明時期,大明人對世界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洪武二十二年的世界地圖《大明混一圖》便證明了這一點。
南方沿海地區從宋朝開始就與世界各國做貿易,海運更是一度達到非洲,所以世界怎麼樣,大明底層百姓可能不知道,但權貴必然清楚。
至於具體是什麼神仙手段,他們就無法想象了。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範圍內,對未來、穿越這種事情,完全沒有任何概念。
相比之下,反而毛驤蔣瓛等近衛知道的真相更多一點,但卻守口如瓶,曾有侍衛喝醉了與幾個朋友說起這事,朋友又與朋友說。
結果有十七人知道這事,被老朱全部下旨賜死。
但實際上那侍衛僅僅隻是說了他曾經去乾清宮外廣場上搬運東西,那些東西是憑空從地宮裡出來的。
所以毛驤蔣瓛等人自此噤若寒蟬,不敢再胡亂喝酒誤事,連睡覺都擔驚受怕,不敢與家人同睡,怕說夢話說漏了嘴,以至於滿門抄斬。
二人正說話間,遠處忽然來了一隊人馬。
為首的穿著古怪的鎧甲,頭發中間剃掉,兩鬢與後方的頭發紮起來,在頭上挽成月牙。
這就是從鐮倉時代開始流行的月代頭,而且薩摩也是月代頭的發源地。
那人大概五十來歲,並非騎著馬匹,而是由兩個人抬著坐轎子過來,那轎子就中間就一把椅子,兩側綁著竹竿,一搖一晃。
這是竹轎,至於日本傳統的貴族出行工具架籠則流行於江戶時代,眼下倒沒出現。
隊伍大概數百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岸邊,打量著遠處船隻。
由於怕靠岸觸礁,因此船隻離得比較遠,岸上的人也看不清楚,隻看到黑乎乎的船隊,在海上看不出大小,具體模樣也不知道。
雙方就這麼對峙了一會兒。
吳良放下望遠鏡,詫異道:“我還以為他們要派人過來呢。”
他在望遠鏡看到對方悠閒地坐在那,完全沒有派人過來的意思,顯然是在坐等明軍這邊自己主動上岸。
“倭人真是無禮,見了上國使者就這般態度,欺我大明無人啊。”
廖權不滿道:“來人。”
“將領。”
“下小船,隨我過去。”
“是。”
部下立即下令放小船。
很快一艘七八米長的木船被放了下去,十多個人衛士背著槍,跟著廖權上船。
吳良也沒有阻止。
他們手裡有槍,還不需要擔心到害怕幾百個倭寇的地步。
很快小船劃向岸邊,到了近前距離對方大概十多米,廖權站在船頭喝道:“那倭人,聽得懂話嗎?”
“他們是明人?”
“壞了,莫不是明人來征討我們了?”
“不用怕,當年元人多厲害,還不是被我們擊退了?”
為首的幾個武士頓時嘰裡呱啦地說起來。
漢語在日本並不流行,因為那是屬於頂級層貴族才會的語言。
民間百姓以及普通武士、貴族根本不懂。
所以他們雖然知道對方說的是漢話,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隻有為首的島津師久勉強能聽懂幾句,他是薩摩守護,也就是薩摩國本地大名,勉強也算上層貴族了。
而且薩摩離大明很近,從宋代開始,很多中原商人的第一站就是這裡,因此他會一點漢語。
聽到對方的話,島津師久先安撫了幾句隨從武士,隨後態度傲慢,用生硬的漢語對廖權說道:“你們是明人?來我日本國有何貴乾?”
“嗬。”
廖權冷笑道:“當年我大明皇帝陛下讓你們管管倭寇並向我大明朝貢,你們去卻殺我大明的使者,還揚言若大明來犯,爾等將枕戈以待,現在我們來了,讓你們國王跪地投降,與我們一起前往大明請罪,否則日本國雞犬不留!”
“嗯?”
島津師久先是一愣,隨後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在癡人說夢嗎?就憑你們,也想征討我日本國?”
“砰!”
一聲槍響,島津師久額頭出現一個血洞,雙目圓睜,一臉不敢置信。
“喜歡笑,怎麼不笑了?”
廖權放下手中的槍,揮揮手道:“開槍,都殺了!”
“砰砰砰!”
在岸上倭人還未反應過來,都處於震驚的眼神當中,十多名親衛紛紛開槍射擊。
一時間,岸上慘叫聲此起彼伏,恐懼迅速蔓延,諸多武士仿佛看到了鬼一樣,紛紛扔下手中的刀,麵目驚恐地向著內陸方向跑去。
廖權目光微凝,獰笑道:“追,給他掃個乾淨!”
殺我大明使者。
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