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腦袋“嗡嗡”,一個比兩個還大,也實在聽不下去了,揉了揉眉心,不小心又把一根長指甲碰掉了,這可是她辛辛苦苦,小心翼翼才養這麼長的指甲,如今斷了好幾指。
太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指甲,隻覺胸口一陣煩悶道:“哀家有些不適,今日就到這兒吧!”
太後說完,沒等皇帝回複,便火雜雜地轉身離開。
一回到寢宮,她“砰”地把半截指甲摔在地上,抬手就把那沉重的頭飾扯下,隨手丟在一旁的梳妝台上,發出“哐當”一聲悶響。
她低頭看著自己掉得差不多的指甲,原本保養得宜的雙手如今慘不忍睹,火氣“噌”的一下冒了起來,這就是傳說中女人獨有的“鬼火綠”,此刻,她的臉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恨不得把皇帝扭成麻花。
“彩月,彩月!”太後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尖銳又帶著幾分火氣。
彩月聽到呼喊,像隻受驚的小鹿,慌慌張張地從偏殿小跑進來,她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太後盛怒的模樣道:“奴婢在!”
彩月微微屈膝行了個禮,偷偷抬眼,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太後,隻見太後滿臉怒容,嚇得她又趕緊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太後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這都什麼事兒!明天就說哀家身體欠安,不上早朝了,這起得比雞還早不說,一大早還要聽那麼多抱怨聲,擱誰受得了呀!”
“快給本宮傳巫師!”
“奴婢遵命!”彩月心想:“我就知道那法師的法術不咋滴!”
“等等,對了,你去打聽打聽,皇上為何如此痛恨太監?還有薛白,誰要敢動他一根手指頭,就要了他的腦袋!”太後幾乎快要把自己的牙齒咬碎了。
“奴婢遵命!”彩月得了令,一溜煙兒地就往外跑。
她先去了法師的暗室,平日裡寸步不離暗室的法師,此刻也不見了蹤影。
彩月隻好去找皇帝,打聽了一圈,探子說皇上在掌印太監那裡。
彩月心想:“這都幾點了,皇上還不就寢,擱那兒嘮嗑呢?還是去瞧瞧唄。”
掌印太監在宮中的職位自然不低,能混到這個位置,哪個不是把腦袋都削尖了好幾次。
掌印太監所居之處,與尋常太監居所相較,可謂天壤之彆。
但見屋宇飛簷,似蒼鷹展翅,線條流暢且靈動,簷角微微上揚,其上瑞獸雕塑栩栩如生,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彰顯著非凡的氣度。
庭院之中,更是彆有一番景致。
一座精巧的庭園錯落有致地鋪展,假山怪石嶙峋,似是被鬼斧神工雕琢而成,與蜿蜒曲折的小徑相映成趣。
小徑旁,花草繁茂,雖是冬日,卻也生機盎然,想來是有專人精心照料。
庭園正中有一棵老槐樹,枝繁葉茂,枝乾粗壯,樹皮粗糙乾裂,似是歲月鐫刻下的痕跡,足見其曆經了不少年頭。
繁茂的枝葉相互交織,如同一頂巨大的華蓋,將這方天地遮蔽了幾分。
彩月悄然潛入這庭院,身形一閃,躲至老槐樹後。
她身姿輕盈,如林間小鹿,動作嫻熟而敏捷。
以這老槐樹為遮掩,她仿若與周遭融為一體,既隱蔽得極好,又能透過枝葉的縫隙,將庭院乃至整個住處的全景儘收眼底。
她雙眸如星,緊緊盯著院內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似在等待著某個時機的降臨。
隻見龍椅上那位,不是彆人,正是當今皇上翊衡。
彩月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皇上正拉著掌印太監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彩月本就是鮫人族,聽覺神經發達,這樣的距離,凡人當然聽不清楚對話的內容,對於鮫人族來說就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