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的動作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淩晨。
天空漸漸變為魚肚白時,密密麻麻的木樁將缺口堵住。兵士們將沙袋扔進去,雖然水止住了,但是依舊岌岌可危。
強大的水壓不是那些木頭所能承受的,河道衙門在左文的帶領下開始進行後續的修繕工作。
張子銘看見周圍的水已經消散,留下一眼望不到頭的狼藉。
毀壞的房屋,淹死的牲畜,孩子的哭泣。整個臨河縣周邊宛若人間煉獄。
即使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這慘絕人寰的一幕還是讓張子銘心頭一疼。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釀成這種悲劇。
看見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向臨河縣周邊遷移,因為大雨還在下的緣故,人們冒著雨帶著家人艱難的在路上行走。
這一刻,張子銘才知道一個人的渺小。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救世主,但是也格外珍惜生命。
“張捕頭,你歇歇吧。剩下的交給我們!”
一名兵士上前,給張子銘遞了一個水袋。張子銘沒有去接,此時的他早已精疲力竭,全靠著毅力在強撐。
一道青光飛來,張子銘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他暈倒在了燕兮月的懷裡,眼前的男人渾身都是泥沙和水汙。燕兮月難得沒有嫌棄,一顆丹藥塞進張子銘的嘴裡,蒼白的麵色才稍稍好轉。
燕兮月看著懷裡的張子銘,她不明白這個色胚子為何要這麼做。
在她眼裡,一切蒼生和螻蟻沒有區彆。就像昨晚,她能為守城的軍士提前告知決堤的消息,就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張捕頭!”
河堤上的軍士都圍了上來,焦急的想看看張子銘怎麼樣了。
“沒關係,他隻是精力耗儘。睡一覺就沒事。”
燕兮月抱著張子銘,踩著飛劍飛回了平安鏢局。這一刻,臨河縣所有的人都抬起頭,看著天空上的一男一女,內心焦急。
左文和駱冰河站在臨時搭起來的高台上,一起抬著頭。
左文開口道“臨河縣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駱冰河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張子銘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坐在一旁打坐的燕兮月。
燕兮月保持著打坐的動作,沒有理會張子銘。知道他已經無大礙,開口冷冷道“醒了就滾出去,你那個丫鬟吵的人心煩。”
張子銘從床上跳起,揮動手腳。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果然,到底是修行的武夫。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越戰越強!
張子銘還要說話,但是看見燕兮月身旁飛起來的佩劍便自覺地溜出了房間。
一直走到院子門口,發現院門已經換了。他覺得劉青雲有時候太聽話了,不了解領導的意圖。
換個這個結實的門,自己萬一哪天想進來耍耍都沒得機會。
剛出院子,包子便撲進了張子銘的懷裡。哭泣道“少爺,那個女道長說她要給你超度,讓我去準備後事。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