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章從支隊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他站在路邊想了想,在腦子裡將自己認識的同事全部篩選了一遍。
敢陪自己一起瘋的,師父呂忠鑫肯定算一個。
還有……
他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報了一個醫院的地址。
十五分鐘後,於大章在醫院病房裡見到了張森。
“森哥,幾天不見你都能下地了?”
於大章將床邊的拐杖拿起,在手中不停擺弄著。
“已經沒大礙了。”張森一把將拐杖奪了過來,然後瞪了他一眼:
“你就直接說事吧,你小子來找我,肯定沒憋好屁。”
他還挺了解我的……於大章尷尬地笑了笑,搓了搓手掌:
“要不說咱哥倆惺惺相惜呢,我還真有事需要你出手幫忙。”
“你確定?”張森指了指自己的傷腿。
在於大章眼裡,他那條被包裹得跟粽子似的腿才是最好的偽裝。
接下來的十分鐘,他將這次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張森的表情也從最開始的淡然,慢慢變得凝重,再後來的驚訝和難以置信。
說到最後,張森的嘴都合不上了,臉上的表情也隻剩下了憤怒。
“畜生!!”張森怒罵道:
“喪儘天良,禽獸不如!”
“早了,森哥,你罵早了。”於大章趕緊示意他小聲,這裡畢竟是醫院,公眾場所。
要不是這個病房就張森一個人,他都不能將這事在屋裡講出來。
“我剛才所說的全都是我的個人推斷。”於大章解釋道:
“但也是根據既定事實分析出來的,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幫我一起找證據。”
他來醫院就是這個目的。
前不久的合作,兩人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
而且於大章對張森的為人還算了解,這是一個將人情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
雖魯莽,但值得信任。
是不是覺得這種人挺可笑的?
這麼說吧。
抗戰時期,麵對如豺狼一樣的敵人,衝上去與之拚命的,是熱血的人,還是理智的人?
真正用生命維護國家安全的那些人,是熱血的人多,還是理智的人多?
九一八的時候,如果少帥不那麼理智,東北也不能丟的那麼痛快。
如果警察全都保持絕對理智,那得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還是那句話,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吾往矣,其猶未悔。
“我今晚就轉院。”張森想都沒想,直接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還有件事我得說在前麵。”於大章叮囑道:
“如果沒找到證據,最後被追責,你就將所有責任往我……”
“閉嘴!”張森懟了他一拳,隨即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能來找我,就是把我當成可以信賴的人了,所以,彆拿那些虛頭巴腦的話惡心我。”
從醫院出來,於大章再次打車,來到了那家民營醫院。
張森轉院他不能跟著,如果讓這家醫院的人看到他們認識,那張森的偽裝也就沒用了。
直接來到五樓,於大章找到了那間兒科搶救室。
辨彆了一下方向,他又退回到樓梯口,然後向著搶救室門口走去。
一、二、三……
他在心裡默默數著,直到走到搶救室門前才停住腳步。
緊接著他轉過身,再次向著樓梯口走去。
一、二、三……
三十二步……於大章在心裡默默記下這個數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