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叔,上回您說到了您和彤彤所長發小般的友誼,也說到了你們老哥倆幾十年的肝膽相照,那這種友誼是怎麼形成的呢?”
小肖跟在鄧然的身後,忽然開口問了這段話。
旁邊的警花小劉一撇嘴“你怎麼又跑題啊?又把故事給帶偏了。鄧叔正講到最吸引人的時候,你怎麼突然問這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鄧然卻笑了笑,回頭望向兩個小家夥,說道“問的也好!這還真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還沒跟你們講過我們倆的友誼是怎麼形成的吧?”
“您快講,您快講。”小肖迫不及待地問。
鄧然扭轉身,繼續向他們要去的地方走,那對小家夥跟在後頭,知道他們的教導員要邊走邊說。
“我們童年少年那會兒啊,經曆可不像你們這一代。”鄧然開始他的長篇敘述,“我們那會兒,上小學都是按照‘分片’原則。我家本來就離彤彤家近,自然都分到了同一個小學,更是分到了同一個班。所以,我們從小學起就是同學。而且從那時候,我們倆就成了好朋友。可彤彤那時很瘦小,常常在學校裡、甚至是班裡,被以強欺弱的大個子們、或者說壞孩子們欺負。”
“天哪!”小劉插嘴道,“用現在話說,這不就是校園霸淩嗎?”
“是的。”鄧然點頭,“可那會兒還沒有這個詞。我們那會兒就管它叫欺負人,也確實是欺負人。因為在孩子中總有一些壞孩子,他們會以為彤彤很懦弱,覺得欺負弱小是一種過癮,就常常在課間休息時、甚至上下學時圍攻瘦小的彤彤。但他們不知道,彤彤雖然瘦小,骨子裡卻有一種不服輸的男人氣,他雖然打不過他們,但還是會還手、會自衛,甚至被打到遍體鱗傷,鼻子和嘴都出血還在抗爭。後來我問過彤彤,那個時候你要是服輸了、或者說幾句軟話可能也就沒事了。可彤彤卻說,‘我為什麼要說軟話?我為什麼要向壞人服輸?我是男孩,就要同壞人壞事鬥到底。哪怕我打不過他們,我也要讓他們知道,做壞事是要被好人反擊的’。那個時候的彤彤,就讓幼小的我已經刮目相看了。”
“那您呢?”小肖問道,“您不是從一開始就和彤彤所長——那時的童年彤彤——成為了好朋友嗎?您沒去幫忙?”
鄧然“噗嗤”一下樂了,笑道“怎麼可能不幫忙呢?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們啊!我當然要上去拔刀相助。甚至我會拚儘全力的去幫助彤彤一起反抗、一起反擊那些以強欺弱之人!”
“然後呢?然後呢?”小劉瞪大了眼睛問。
“然後啊……”鄧然笑著清了清嗓子,麵色明顯有些尷尬,“我們倆就一起被撂倒在地了。我們倆就一起,被揍得那個慘啊……”
小肖和小劉同時爆發出大笑。
小肖笑著說“您這可真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出了手也白出手。”
小劉笑著捶了一把小肖“就你貧。”
小肖看著鄧然說“那麼,鄧叔,我猜猜啊!第一,從那時起,你們小哥倆就建立了堅不可破的友誼,甚至是一輩子的兄弟情誼。那麼,第二,在你們幼小的心靈中,為了匡扶正義——當然幼年的你們口頭上必須說是這個——實際上也是為自己能夠打得過那些以強欺弱的家夥,所以你們從小就勵誌長大了要當‘民警叔叔’,我猜的沒錯吧?”
鄧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小肖說“行,你可以去當編劇了。說的一點都沒錯,完全正確。我們哥倆後來也成了中學同學,初中畢業以後,也一起考上了警校。——這個故事聽來好像很勵誌,但是也似乎落入了俗套,似乎太多的文學、影視作品裡都是這樣的套路。隻不過我們哥倆這是現實中發生的真實事件。”
“真該寫成書啊。”小劉感慨。
“完全可以。”鄧然說,“但還沒到時候。等我把這個故事徹底給你們倆小家夥講完的,咱們再商議找誰來寫。”
“對對對對。”小肖忙不迭地點頭,“您繼續講,您繼續講。”
鄧然停住了腳步,指向前方“你們看,這裡就是當初老喬的家。或者說,是莎莎和那個叫大浦的家夥的家。”
兩個年輕人不解地望向眼前的群眾活動廣場,異口同聲地發出了驚問“就是這裡?”
小劉接著問“您不是說,是一個碩大的、莊園一樣的庭院嗎?”
“當年是。”鄧然感慨地說,“可正如我們常說的,二十八年,物是人非,二十八年,滄海桑田。當年那個院子早就不複存在了。現在是供群眾休閒娛樂的廣場。”
“我怎麼突然想起一句話……”小肖沉吟著說,“叫什麼來著?質本潔來歸潔去?”
“太不恰當了!”小劉糾正道,“那個‘質’並不是潔淨的,它甚至是肮臟的,但是你後半句說的對,現在真的是‘歸潔去’了。對吧?鄧叔。”
“特彆對。”鄧然給兩個小家夥伸出了一個大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