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較,真人之名不如那般凶威,是以成道修行,菩提衣缽,論法如來不敗等等名頭遠揚。
菩薩笑道:“你方安心,你多與真人袖中,得許多好事,深諳佛法,非使你與大聖抵敵,乃使你在此林中,作一道人,與路客辯法,若有辯不過你者,不可放行,須是辯勝你者,方可過此林。”
薑緣聞說,問道:“悟空,李興實,天蓬,定非善辯之輩,菩薩欲見金蟬長老佛心乎?”
菩薩道:“正有此意,若心不艱,西行難行,在此林後,尚有試心一難,我已備好。”
薑緣道:“既如此,鹿兒,你且在此處,住此林中,若是金蟬長老來,你與其辯法,其勝你不得,你莫放其前往。”
白鹿變作一老道,說道:“老爺,那大聖棍棒沒高沒低,若其不與我辯法,持棍來打,我怎招架?”
薑緣將手中拂塵遞與白鹿,說道:“此寶與你護身就是,若那猴頭胡鬨,你且說我名來,他絕不敢傷你。”
白鹿接過拂塵,眉開眼笑道:“定是聽從老爺吩咐,不敢有誤。”
薑緣道:“如此,你且去。”
白鹿得令,持拂塵按落雲頭,入了林中,朝薑緣與菩薩所在雲頭三拜,遂尋個好地兒住下。
薑緣見之,望菩薩問道:“菩薩,此牛兒與我這師弟,該往何處去?”
菩薩道:“真人,請隨我來。”
說罷。
菩薩駕祥雲往前去。
薑緣一眾駕雲追隨。
不消多時,菩薩將雲頭停住,遠遠指定一山,說道:“真人,你且看,那便是福陵山,那天蓬轉生,正在山中,真人可欲與之一見?”
薑緣張望一二,搖頭道:“我與那天蓬元帥未有往日交情,不必相見。”
菩薩道:“既如此,便不必登山,可請真人師弟在此山不遠,作一道場,若那取經人來,請你傳其一二佛經,助其一功,若其願聽便好,若其不願,便是作罷。”
真見上前拜禮道:“遵令。”
說罷。
真見按落雲頭,入了福陵山外一道上。
薑緣道:“如這般,真見此處,算不得一難,乃是個試心之關。”
菩薩道:“正是個試心。”
牛王從雲後來,問道:“老爺,菩薩,那鹿兒與真見都去了,我該往何處去?”
菩薩答道:“聽聞牛王家住翠雲山,有妻羅刹女,可是如此?”
牛王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尚有一子,乳名紅孩兒,本名牛聖嬰,一家三口。”
菩薩道:“翠雲山中不遠,有一火焰山否?”
牛王道:“有所耳聞,我翠雲山與火焰山相距一千四百多裡,算不得近哩。山妻手中有柄芭蕉扇,一扇熄火,二扇生風,三扇下雨,常有火焰山一帶人前來,祭祀於山妻,求其降甘霖。說來也怪,此火焰山,乃是天火墜下而成,往前些年數,並無此山。”
菩薩道:“此山乃是那大聖所為。”
牛王驚訝道:“菩薩怎這般說,那猴頭怎地記我牛王仇,到我家中不遠放把火?”
菩薩笑道:“非也,非也!此火乃大聖昔日遭老君八卦爐所燒,開爐時蹬倒此爐,爐中有磚火飛出,落在此山,故成火焰山,此乃大聖劫數也,其必親為,滅此山火。是故牛王可歸家去,那日大聖來請,你難他一二,算是一劫也。”
牛王道:“這般說來,我豈非日日可歸山中?”
菩薩道:“若是無事,自可歸山,料是取經的,未有那般迅速過去,需個年數方至。”
牛王歡歡喜喜,說道:“如此甚好。”
薑緣道:“若是這般,此三人便已定下。”
菩薩合掌拜道:“有勞真人。”
薑緣回禮道:“怎敢言‘勞’,如此,若是無事,我當歸山去矣,菩薩何去,可歸靈山?”
菩薩道:“尚需往兜率宮去一遭。”
薑緣聞說,問道:“菩薩尋老君何事?”
菩薩道:“與老君借一二人下界,應了劫數。”
薑緣笑道:“菩薩,我等湊劫數,以防萬一罷,若教無我等,亦有百靈現身來阻,這借一二,那借一二,百靈不現,劫數便湊滿哩。”
菩薩道:“唯恐生變。”
薑緣道:“若需何助,菩薩可再來尋我。”
菩薩道:“自然。”
二者在雲間談論許久,薑緣放下彆了菩薩,駕雲與牛王同歸山中,取經人一時半會,行不至翠雲山,無須守在翠雲山,待取經人將至時,方往翠雲山去就是。
……
一起祥雲二十四萬裡,薑緣頃刻間同牛王回轉至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歸入洞府,牛王歡歡喜喜。
薑緣見之,將牛王喊住,問道:“你這牛兒,喜從何來。”
牛王道:“老爺,我乃喜笑那猴頭受災難也。”
薑緣問道:“你笑他作甚?”
牛王道:“笑他不識真數,昔日得門下時,不曾修行,得一二本領,自詡三界無敵手,今時受伏五六百載,尚須曆九九劫數,何其之難。”
薑緣道:“此有何笑。”
牛王道:“正如人者,少時不努力,晚年徒傷悲。如那猴頭那時潛心修行,一心修正,怎有今時這般劫數,那猴頭若是潛心修行這般年數,本領不知何其之高。”
薑緣道:“少時者,心比天高,未識天地,怎知天地之廣,晚年乃是劫數已過,自是悔之昔年不曾潛心。”
牛王道:“那猴頭悔之晚矣。”
薑緣道:“莫說這等,你的本事,與那猴頭比,少許不如,這般,我借你一寶,你持此寶,難其一二。”
牛王道:“是何寶?”
薑緣道:“乃豫鼎是也。”
牛王聞說大喜,隻道有豫鼎相助,任是那猴頭何種本事,怎能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