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跡內的試煉之地。
幽深莫測的黑暗空間中。
一座破敗不堪的古廟孤零零地矗立著,其樣式與外界那座古廟頗為相似,卻更顯滄桑、殘破,從周圍廢墟建築物可以看出,這裡曾經爆發過大戰,碎石遍地。
此時,一支迷失方向的四人小隊意外闖入這片領域,麵對前方廢墟,臉上都寫滿了驚訝與好奇。
“這裡竟然也有一座古廟。”
“進去看看,說不定有機緣。”
四人全神貫注戒備周圍一切,小心翼翼踏入廟門,裡麵漆黑一片,他們也隻能勉強看清四五米距離。
整個古廟無比安靜,走著走著,其中一位短發男眉頭緊鎖,他感覺到身後同伴似乎一直在踩他腳後跟。
於是跟身後同伴嘀咕了一句。
同伴沒有回複,隻聽見前方傳來隊長聲音。
“你們看……那裡有光!”
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前方,果然在昏暗的視線中,隱約看到一抹亮光,待走近一看,發現竟是一座石棺靜靜地躺在那裡。
石棺之下是一張石桌。
桌上密密麻麻地擺放著天材地寶,閃爍誘人光澤。
“我去,這麼多天材地寶,咱們這是要發大財了!”
四人見狀,眼中閃起貪婪光芒,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後,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搶奪天材地寶,由於沒有空間容器,他們隻能將口袋、背包塞得滿滿當當,即便如此,石桌上仍堆滿大量天材地寶,讓他們心痛不已。
“這麼多天材地寶,神藏七重天也並非沒有可能。”
“就地解決吧。”
四人都咽了咽口水,一個個敞開肚皮狂吃起來。
寂靜廢墟深處,咀嚼聲音此起彼伏,顯得格外刺耳。
然而就在這時,兩手抓著天材地寶往嘴裡塞的隊長胸口突然綻放出炙熱光芒,那是一塊黃玉,是他祖傳玉佩,有辟邪驅魔之用。
這是玉佩在預警!
與此同時,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麵而來。
隊長定睛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哪裡是在吃天材地寶,分明是在啃食一具風乾殘肢。
這石桌上全都是沒有血色的各類肢體。
有斷手、斷腳、斷頭……
有些斷手手腕上還寫著壽字。
望著同伴一個個貪婪啃食表情,隊長反應過來驚恐大吼道:“彆吃了,你們都被迷了眼,這些都是假的!!!”
說話間,他胸口黃玉玉佩綻放出耀眼光芒,將周圍三位同伴喚醒,當他們看清眼前景象後,一個個連忙扔下背包,瘋狂嘔吐起來,臉色蒼白如紙。
“快離開這裡。”
如此恐怖景象,四人順著來時方向立即驚恐撤離。
由手持祖傳護身黃玉的隊長在前麵帶頭。
然而走著走著,短發男又感覺到身後隊友在踩他腳後跟,弄得他差點踉蹌摔倒,於是再也忍不住叫道:“你老是踩我腳後跟乾什麼?!!”
“我沒踩你腳後跟!”
“不是你還是誰?!!!”
這時,短發男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轉身向下望去,這一看頓時讓他靈魂驚顫,這哪裡是隊友在踩他腳後跟,分明是地麵冒出一隻乾癟斷手在扒他的鞋。
一時間,短發男大腦空白,竟然忘記反抗。
好在前方同伴見情況不對,立即將短發男拉走,一行四人呼吸急促,十分慌張地逃離古廟,來終於成功到外麵廢墟。
不等幾人鬆口氣,一道破空聲驟然響起。
嘭!
天空之中似乎有重物墜地。
前方隊長借著玉光,發現那是一隻斷腳。
這是……誰的斷腳?
然而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此時天空突然下起暴雨,不……那竟是一隻又一隻斷腳,猶如炮彈落下。
嘭!
其中一位隊員避閃不及被踩中,腦袋直接被踩爆。
“所有人分開逃!!!”
隊長剛嘶吼完,下一秒,一隻隻乾癟斷手從廢墟裡冒出,瞬間牢牢抓住所有人腳踝。
轟轟轟!
斷腳不斷落下,廢墟沙石亂飛,慘叫連連。
滿身是血的隊長高舉著手裡那塊祖傳黃玉,妄想逃過這一劫,然而一隻斷腳落下,直接踩碎他的胳膊,黃玉掉在地上,被一隻斷手猛地抓住,然後捏成粉碎。
失去黃玉,四人全都被這些殘肢撕扯得支離破碎。
然而詭異的是,滿地鮮血如同受到某種神秘力量指引,彙聚成一條小河,朝古廟深處石桌之上的石棺湧入。
一分鐘……兩分鐘……
時間緩緩流逝,周圍死寂的如同墳場。
不久後,石棺傳出陣陣刺耳瘮骨的石頭摩擦聲,棺蓋在緩緩地、自動敞開,伴隨著塵封歲月中沉積的塵埃四處彌漫,一道老者身影浮現出來。
他穿著有些像是百年前的近代長袍,滿頭枯發,隻有一隻耳朵,整個腦袋屍斑遍布,皮膚潰爛,但最讓人驚悚的是老人脖子上有著一圈形似蜈蚣的縫線。
“神藏七重天以下的生命精元太少了。”
獨耳老人摸了摸脖子上的縫線,用著沙啞滄桑的聲音自言自語道:“這具壽神屍體還真是麻煩,連我也扛不住它的腐敗影響,這三十年吸收那麼多人的生命精元,也隻是勉強延緩這個過程。”
“這條路終究走到頭了。”
“這次試煉之地開啟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就在這時,外界傳來一道聲音。
“祖爺爺,臨城縫屍人一脈傳人求見。”
………
廢墟之外,陸越一路謹慎跟隨,這次為了以防萬一,他甚至掏出裹屍袋,時不時鑽進袋裡,利用它來隱匿自身氣息,躲避超凡者的感知。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抵達這片廢墟邊緣。
正好聽見逃犯在喊“祖爺爺”。
這稱呼一聽就有很深的血脈聯係。
廢墟深處之人一定就是三十年前謀害方道長,然後裝死進入遺跡碎片的縫屍人,既是幫凶也是知情者。
就連陸越也感覺很意外,沒想到幸福來的這麼快。
這意味著三十年前發生的事即將揭開。
不過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著,陸越迅速平複好心情,借助夜色以及廢墟掩護,躲在裹屍袋裡紋絲不動。
此時,縫屍傳人恭敬地站在廢墟外,自報家門。
過了許久,廢墟深處傳來老人的低語聲音。
“你就是先前與我聯絡,我這一脈如今的傳人?”
“祖爺爺,當年您進入遺跡時,我還沒出生,後來我繼承這一脈傳人身份,這才得知您一直在遺跡中閉關。”
廢墟深處,老人聲音再度傳來。
“這才三十年時間,傳人位置就交到第四代了。”
獨耳老人歎息,聲音中充滿無儘滄桑。
“我縫屍人一脈,世代遭受血脈缺陷困擾,平均壽命不過二三十年,像我一樣有奇遇活到八十的很少。”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傾儘一生,嘗試過那些前輩走的路,卻始終沒有成功,當時身為族長的我,不得不劍走偏鋒,選擇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路。”
“舍棄自身身體,拚接其他肢體,徹底斷絕影響。”
“這種做法遭到其他支脈反對,他們擔心鎮魔司總部找上門問罪,於是聯合起來,剝奪了我們主脈的資格。”
“從那以後,我們成為分支,直到我發現臨城有一處萬人坑,便在那裡紮根下來,繼續尋找、培養合適肢體。”
“在保留大腦的前提下,一步步替換全身肢體,隻是這個過程很艱難,我實驗過無數次,但那些人都被替換掉的特殊肢體影響,沒有一個人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