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走之前,族內已經在嘗試替換全身肢體。”
“如今三十年過去,你走到哪一步了?”
縫屍傳人沉默片刻,回答道:“當年族內替換全身肢體後,大多都因為無法承受特殊肢體影響而自殺,隻有我父母暫時成功,後來找一位娘娘許願,成功生下我。”
“我不但繼承縫屍人血脈,還消除了短壽缺陷。”
此時躲在裹屍袋的陸越心中一驚。
這位縫屍傳人就是一個串啊!
想想看,他的父母全身肢體除了腦袋都被替換,一個人就相當於十幾人甚至更多,這就好比是幾十人的大亂鬥,再加上本身這些特殊肢體製造的過程就很邪門。
可以說這種形式的存在本就是天理難容。
能活著就是意外,還彆提懷孕了。
但對方運氣爆棚,竟然誕生出這麼一個雜種。
這不是陸越罵人,而是這個縫屍傳人真是雜的。
拋開立場、道德、法律不談,如果沒什麼其他缺陷,對方做到了幾千年以來,無數前輩都沒有完成的夢想。
這是縫屍一脈的一小步,卻是陰門行業的一大步。
廢墟內,獨耳老人聲音充滿讚許。
“我縫屍一脈後繼有人,你的身體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完美,既然你叫我一聲祖爺爺,我就照顧一下晚輩。”
“我這裡有一些神藏七重天的肢體,是我這些年培育的結果,放在外麵都是極品,你可以將它們縫接到自己的身上,增加實力。”
縫屍傳人身子動了動,恭敬鞠躬。
“謝謝祖爺爺好意,我很滿意現在的身體。”
廢墟內,獨耳老人道:“我這一脈,和其他縫屍人不同,就是靠替換其他肢體來增加自身戰鬥力。”
“單靠自身實力提升,過於緩慢。”
“你是嫌棄神藏七重天實力太低了?”
說最後一句話時,獨耳老人語氣明顯有些不悅。
“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就進來,我給你護法。”
現場一片死寂,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縫屍傳人沉默片刻後說道:“祖爺爺願意為我護法,晚輩理應接受,隻是最近族內發生大變,我徹夜難眠,無心顧及此事,恐怕會降低替換成功的幾率。”
“什麼大變?”獨耳老人眉頭一皺,追問道。
“臨城縫屍一脈全都被歹人害死。”
“請祖爺爺出手,為我們這一脈報這血海深仇!”
當即,縫屍傳人將最近這些事告知了對方。
廢墟外的陸越也在靜靜聽著,從這位傳人的講述中來看,他似乎並不知道那位方道長的真實身份。
隻知道一位道門高人覆滅了他這一脈。
至於前因後果什麼的,一概不清。
“道門為什麼會出手?”
廢墟深處,獨耳老人聲音有些不解。
此時陸越正準備悄悄向前蠕動,找個更好的偷聽位置,就在這時,廢墟深處,獨耳老人卻突然望向他所在的方向。
“外麵那個小輩,聽了這麼久也聽夠了吧。”
躲在裹屍袋中的陸越一臉問號。
不是吧,這就被發現了?
這裹屍袋屏蔽不了那個縫屍人的感知?
事已至此,陸越隻得做好戰鬥準備。
然而這時,他後方卻突然傳來腳步聲。
黑暗中,一位腰間掛著銅鑼的青年走上前來,恭敬對著廢墟深處行禮說道:“前輩,我知道那個道人的真正身份,他不是道門的人……”
猛然間,毫無預警地,廢墟深處陰風驟起。
銅鑼青年隻覺一股沉重壓力洶湧襲來,狠狠擠壓他身體每一寸肌肉,仿佛要將他徹底碾碎,刹那間,他的臉色慘白如紙,雙眼充滿驚恐與絕望,最後艱難張開嘴唇,從喉嚨深處擠出幾個字,聲音顫抖而微弱道:“前輩……三十年前……那通電話……”
周圍無形壓力驟然退去,銅鑼青年身體幾近虛脫。
他不敢耽誤時間,趕緊顫聲說道:“前輩,我是打更人一脈的,這次來是給您帶話,我們族長讓我跟您說‘那個電話’,您就知道了。”
廢墟深處,獨耳老人臉龐掠過一抹動容。
“繼續。”
銅鑼青年咽了口唾沫,繼續道:“那個道人姓方,是三十年前消失的那位,我族長說,他還活著,並且對當年的事情有所察覺……”
獨耳老人打斷道:“不可能,他當年已經死了。”
銅鑼青年急切辯解:“我說的都是真的,前輩可以問問您身旁的傳人,他不知道那個道人的真實底細,但他知道那個道人長什麼樣。”
遠處,縫屍傳人開始描述起來。
獨耳老人聽完臉色凝重,喃喃道:“他真的沒死。”
“前輩,那個姓方的不僅沒死,還在追查當年的事情,如今他已經盯上您,甚至可能發現您假死的秘密。”
“對了,這次進入遺跡的還有個年輕人,是姓方的眼線,請前輩務必小心提防,一定要將其鏟除。”
裹屍袋中的陸越:“………”
這眼線……好像說的就是他。
不過這也讓他意識到,除了縫屍人,這位新冒出來的打更人家族也卷入到謀害方道長的陰謀中,難怪在外麵,對方一直盯著他,原來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這個信息至關重要,回去後必須立刻告知方道長。
“這件事我知道了。”
“既然你族長派你來傳話,我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你進來,我這裡有些天材地寶,你拿去服用。”
銅鑼青年臉上綻放喜色,趕緊拱手行禮,連聲道謝。
接著走進廢墟深處,進入破舊古廟。
果然看見一張石桌上擺滿了天材地寶。
銅鑼青年心中暗自竊喜,他也沒想到這次家族會派他來,要知道他並非傳人,隻是族中普通一員,來之前族長告訴他,隻要帶個消息,這位前輩就會有重賞。
這些天材地寶,即便是族內傳人也沒見過這麼多,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實力突飛猛進,突破神藏七重天,回到家族,成為新一代傳人,帶領家族走向未來。
於是,他迫不及待地開始享用起來,然而吃著吃著,眼前那些天材地寶竟開始緩緩移動,逐漸向他逼近,接著猛撲而來,徹底將他淹沒。
臨死前,他都沒有看清那些天材地寶的真實模樣。
破舊古廟外,儘收眼底的縫屍傳人眉頭一挑。
此時,獨耳老人緩緩開口:“三十年前,有人找上我們,讓我們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與那個男人有關,我們照做了,事後也發誓將這個秘密永遠埋藏在心底。”
“沒想到三十年後,那個男人還活著。”
“無論如何,這個秘密都必須爛在肚子裡。”
“打更的那個老家夥派這麼一個神藏四重天的小輩過來帶話,明顯是在暗示我收到消息後就殺了他。”
縫屍傳人立即彎腰恭敬道:“祖爺爺做得對。”
獨耳老人問道:“你想不想知道三十年前的事情?”
縫屍傳人身體一震,堅定回答:“祖爺爺,我不想。”
獨耳老人發出如枯樹皮摩擦般的詭異笑聲:“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這些秘密可以對彆人守口如瓶,但你是我這一脈唯一的傳人,你有資格知道。”
“祖爺爺,既然是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縫屍傳人態度堅決,依然拒絕。
“其實,剛才那個打更的小輩一靠近,我就已經察覺了,現在這裡隻有我們祖孫二人,有些話自然可以說。”
躲在裹屍袋的陸越也是連連點頭。
這裡又沒有外人,一家人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要不是怕暴露,他現在就想出去,警告縫屍傳人,彆不識抬舉,長輩說話,你隻管好好聽著。
你不聽,有的是人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