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聽到這話,紅著眼睛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哭嚎道“我沒本事啊,教出這麼一個違背人倫的畜生,嗚嗚嗚。”
張老太剛好從裡屋出來,就聽到張老頭抱著酒杯哭。
張老太一把將他手裡的酒盅搶過來,指著張老頭的臉就罵“你這個老不死的,喝兩口貓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準喝了!”
張老太訓完張老頭,又狠狠的瞪了冷建國一眼,一把將他手裡的酒盅也搶了過去。
一仰頭,直接把張老頭跟冷建國還沒喝完的酒喝了。
冷建國酒量不行,這會兒兩杯高度白酒一下肚,已經有些醉了。
他笑著朝張老太豎起大拇指“娘好酒量。”
張老太心想,這酒都是糧食的精華,我不喝難不成要倒掉啊?
總歸是不可能再倒回去的。
還不如喝進肚子裡。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雖然喝的都有點醉,但是飯卻吃的不少。
張老太烙的三十多張餅,被這兩個人一頓造了一半。
張老太把剩下的那一半疊好,用包袱抱起來,放了起來。
想著等冷建國明天或者後天上火車的時候帶上路上吃。
可惜喝酒誤事,冷建國吃完飯就躺在炕上睡了。
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五點鐘了。
在這個點從鎮上到縣城的車早就沒有了。
冷建國氣的直拍自己的腦袋,罵自己喝酒誤事。
張老太端了一碗水給他,笑著說“沒事,今天買跟明天買都一樣,明天一早啊,你就騎車自行車帶著你爹去縣城,買完票就可以直接回省城了。
到時候再讓你爹把自行車騎回來就行。”
大年初一從鎮上到縣城的車早就停了,所以想去縣城買票坐火車,就隻能騎自行車去。
冷建國點點頭,現在也有這一個法子了。
冷建國從床上爬起來,披上衣服就往院子裡走。
張老太問“建國,你要去哪兒呀?”
張老太以為他這是要回自己家。
畢竟這個年代,除非是入贅,否則沒有女婿在丈母娘家過年的道理。
冷建國笑道“我去院子裡劈點柴火,今天晚上大年三十,一大早就會有小輩們來拜年,得把家裡燒的暖暖和和的,需要柴火。”
冷建國才十七八歲就沒了父母,既然沒有父母了,他自己一個人回家過年還有什麼意思,反倒不如在這裡跟嶽父嶽母一起過年。
反正他小舅子在蹲大獄。
還是被他跟他媳婦親自送進去的。
冷建國在心裡歎口氣,心想這都些什麼事兒啊。
家長裡短就是這樣,理不清。
冷建國舉著斧頭,頓頓頓的劈木頭。
張老頭也終於醒來,他站在堂屋門口看冷建國脫掉了身上的外套,賣力的樣子,忍不住無奈的笑了聲“瞧瞧人家,十幾歲沒了爹娘,反倒是一個過日子顧家的好手。”
張老太明白張老頭這是又想起張學軍了。
她瞪了張老頭一眼說“事情都已經定了,覆水難收,今天大過年的你就閉嘴吧。”
張老頭無奈的搖搖頭。
他現在不想閉嘴也隻能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