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
兩個女手下跑來伺候、提醒:“夫人,您千萬要好好休息啊,不然大老板會怪罪的。”
巴特爾拜死了之後,努爾波來提就成了大老板。
紮乸輕蔑一笑,卻又很快收斂了臉色。
大老板?
以為我丈夫死了,她就能順利獨占這座金山嗎?
紮乸就跟沒聽見勸阻似的,抱著個枕頭就離開了帳篷。
她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努爾波來提的帳篷。
努爾波來提正在繪製著什麼,聽到有人靠近帳篷,趕緊把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床底下,又把筆扔到了一邊。
這一切,其實正好被紮乸看見,但她並沒有問。
“姐……”
紮乸還沒開口說話,眼眶裡就噙滿了淚水,“我害怕一個人睡,我要跟你在一起。”
努爾波來提看到妹妹憔悴的樣子,心有不忍。
“那你就在這裡休息,我陪著你。”
紮乸那張被淚水洗過的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
努爾波來提並沒有因為妹妹說出了這句十分親昵的話就感到高興,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紮乸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努爾波來提重新拿出一張紙開始繪製,她想憑借記憶還原一下圖紙。
奈何!
那麼複雜的東西,還真不是她這個外行憑借一些粗糙記憶就能還原的。
正在焦頭爛額的時候,她聽到外麵有嘈雜的聲音,不禁皺起眉頭來。
她妹妹在休息呢!
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
她小心地回頭看了一眼,紮乸睡得很香,她才放心了些。
努爾波來提急匆匆地從帳篷裡走了出來,遠遠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似乎在說什麼。
看到努爾波來提朝著他們走來了,紛紛閉嘴了。
“發生什麼事?”努爾波來提一臉慍色。
手下把一個臟兮兮的小帽子遞了過來,“大老板,我們發現了這個。”
“怎麼?已經開始撿破爛了嗎?”努爾波來提對這個又破又臟的帽子不感興趣。
但是,下一刻她就警覺起來,把帽子拿了過來,仔細觀察。
這個帽子雖然又臟又破,卻不該出現在礦區。
“難道有孩子?”
努爾波來提道:“去把這孩子找出來,讓他滾出這裡。”
“大老板,有人說曾經看到阿依達娜家裡的小男孩兒戴過這個帽子,是不是她弟弟闖進來了。”
努爾波來提微眯起眼睛。
“一個孩子,居然能成功闖進來,說明什麼?”
手下們不敢細想。
努爾波來提怒不可遏:“說明看守的人跟廢物一樣!去,找到這個孩子,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隻是疏於防守,讓那孩子鑽了空子也就算了,如果是有人故意放孩子進來,那就麻煩大了!
有人故意放一個孩子進來,一定是為了試探防護!
孩子進來了,也就意味著防護是可以突破的!
滿是黃金的地方,一旦被突破,將是血流成河的局麵!
這種火拚,不是努爾波來提想看到的。
努爾波來提身後遠處的帳篷內,也就是她自己的帳篷裡,紮乸睜開了腫泡的眼睛,小心地聽著外麵的動靜,謹慎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從垃圾框子裡撿起被姐姐扔掉的紙團,鋪開。
“被我猜對了,她居然真的在畫圖紙。”
紮乸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好奇怪,圖紙不是在她那裡嗎?為什麼還想畫?而且看得出來,她很為這件事苦惱。”
“難道弄丟了?”
“不可能,我分明記得圖紙就在她手上。”
紮乸開始翻找起來。
她之所以突然跑到姐姐的帳篷裡來“睡覺”,為的就是找圖紙!
拿到圖紙,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她記得姐姐很喜歡把貴重的東西放在床板的中央,或者床下。
圖紙這種東西,放床下是不太可能,那就可能是床板的中央了。
紮乸吃力地把床板挪開,一切沒有任何異常。
她並沒有灰心,畢竟——她太了解姐姐了。
紮乸把手放到側邊板摸索,沒一會兒,還真讓她摸到一個突起的小點兒,跟顆小黃豆似的。
小點兒上連著一根寸長的細線。
她試著拉動細線!
還真有動靜!
一個兩指寬的小抽屜被拉了出來,裡麵裹著一張紙。
“這不就是圖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