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夫對監督者的監視持續到了nc-11年3月,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把自己的優勢最大化,順便隨手布局,讓因為消息閉塞而日益憤怒的避難所居民不斷衝擊著監督者的權威。
這些避難所居民不是原始人,不是玩家眼中的npc,他們是經過現代文明熏陶的幸存者,世紀末日也許能暫時給避難所的監督者帶來極高的權威,但十年時間足以磨平任何恐懼了。
更何況,413號避難所的居民,並沒有真正見過天啟日的畫麵。
監督者米科爾森同樣用通訊塔在衝擊波中受到了損壞,無法連接外部攝像頭的理由,糊弄了所有人。
不過413號避難所當時確實感受到了一陣震動,所以避難所的幸存者們當時沒有懷疑過什麼。
但時間.尤其是在這種狹小閉塞的空間中,時間總會把人心中最黑暗的那一麵挖掘出來,尤其是在有人故意挑動的時候。
克裡夫感覺自己就像在下棋,通過各種方式,引導著那些凡人自己發現‘真相’,然後等著所謂的‘真相’最終發酵。
避難所居民委員會就是如此出現的,人們懷疑一切,這些人私底下堅定的認為整個避難所計劃隻是統治者出於某種目的而設下的陰謀而已,天啟日根本沒發生過。
而413號避難所可能隻是為了對避難所生態環境進行壓力測試,而單獨開展的實驗項目。
當懷疑的種子被種下,凡人們就會自己去完善其中的細節,這些細節有時候連始作俑者本人都會歎為觀止。
比如克裡福德·麥克倫,他提出了一個理論,他認為413號避難所從最開始就是那個特殊的避難所,它遠離文明圈,孤懸於靠近北極圈的地方,以方便政府進行管控。
而他們的身份也是如此,他說他以前問過自己的朋友,其他的人避難所都沒有像413號避難所一樣,從全世界範圍內篩選避難所居民,就好像他們不是被隨時抽中的,而是特意選中的那樣。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但克裡夫已經不需要再在其中添油加醋了,這個避難所現在就像火藥桶,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股把一切燒成灰的憤怒。
“這一切都是假象!”克裡福德·麥克倫在委員會占據的公共活動室內振臂高呼:“我們被人騙了,整整十年過去了!沒人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天啟日是不是真正發生了!從我們入駐那一天開始,通訊塔就壞了!而監督者從未打算修好過它!”
“陰謀!陰謀!”四五十個委員會的鐵杆成員隨著克裡福德的話語而這筆高呼。
委員會這些年沒有白白浪費時間,克裡夫一直引導著他們在技術人員和工程師這個群體中發展自己的力量。
這些人對自己所在的避難所最了解,同時他們又掌握了大量生產力。
就像現在這樣,隨著克裡福德·麥克倫的振臂高呼,幾個身材魁梧的避難所安保抬出了幾個箱子,從裡麵拿出了大量維修技工和工程師們粗加工出來的‘簡易武器’。
在熱武器被嚴格管控的情況下,他們製造了防備盾牌,簡易爆炸物,以及手弩等裝備。
當這些武器被拿出來一刻,即使最狂熱的那些人,也都好像腦袋被澆了一桶涼水,他們雖然對於自己眼下的狀況極端不滿,但他們確實沒想過和監督者發生武裝對抗。
監督者米科爾森在避難所內的威望一直很高,他總能解決一個又一個問題,除了對外聯係問題之外,他幾乎完美無缺。
“難道你們想讓自己的孩子,也在這裡虛度光陰麼?”克裡福德·麥克倫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他選擇的這些預定目標,都是有孩子的人。
這句話讓父親們再次猶豫了起來,他們看向武器,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在忠誠於避難所監督者的安保人員麵前血流成河的畫麵。
那些安保可是有槍的.雖然他們從沒使用過,但槍支的存在一直是公開的。
“想想你們的孩子!想想他們的未來!我們必須做點什麼,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不會傷害監督者的,他是個好人,可能隻是同樣被那些統治者給騙了!”克裡福德·麥克倫大聲說道:“讓我們把一切都揭穿,看看那些躲藏在幕後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一定在攝像頭背後看著我們!我們不是玩具!也不是他們的木偶!”克裡福德·麥克倫扭頭朝著空無一人的方向咆哮著:“混蛋!聽見麼了!如果你們能看見我,就快點結束這個愚蠢的社會實驗!我們要自由!”
聽見克裡福德·麥克倫這麼入戲,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克裡夫情不自禁笑了出來。
“自由?”監督者米科爾森在監控室裡也笑了出來,兩者的笑容,以及笑容背後那種嘲諷完全一樣。
監督者米科爾森早就察覺到避難所內有一股暗流一直在渾水摸魚,隻是對方頗為高明,總是讓自己查無可查。
而時間久了,雙方以整個避難所為棋盤互相布子,隔空交手,就像左手熟悉右手那樣,很多套路都是有跡可循的,而且巧合之處也太多了。
監督者米科爾森最終得出一個概率非常小的結論,那就是那個叛徒,藏在自己的避難所中。
他隻是暫時還沒想明白,這是誰的手筆.
所以監督者米科爾森一直用逆向思維解析著對手的一舉一動,儘可能讓自己表現的像一個對避難所內所發生之事毫無興趣的那個‘傲慢’,讓那個叛徒一直以為自己依然在暗處,占據著優勢的錯覺。
但實際上,監督者米科爾森一直在尋找著那個自稱克裡夫的叛徒,米科爾森原本已經打算放他一條生路,把他當成某種對照組,持續觀察,然而現在他卻帶著某種不明的意圖出現在這個對米科爾森而言,有點特殊的避難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