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謝儘歡被撲麵而來刺鼻屍臭熏得退出數步,等到味道散了些,才走近勘察。
借著和煦秋陽,可見洞口內部,是個被人工擴張成了大型洞穴,方圓不下六丈。
洞穴中全是惡臭汙水,泡著不下百具已經難辨形狀的牲畜屍骸,能看到無數蠕蟲翻動。
而周遭岩壁上,還有密密麻麻的血色紋路,頂端可見血水畫成的鬼麵羅刹像,三頭六臂、血麵獠牙,六隻手和紋路相連,彙入下方屍坑,看起來就好似貪婪厲鬼,在抽取著生靈血液亡魂。
謝儘歡哪怕是外行,瞧見這麼克蘇魯的場麵,也知道這是某種邪教儀式,皺眉詢問:
“這是巫教手法?”
林婉儀被熏得眼睛疼,不得不用袖子捂住口鼻,查看上方邪神像:
“不是,巫教祭祀的多是祖巫,也有人麵蛇身相,沒供奉過這種邪神。這看起來更像是妖道洞府。”
飄在跟前的夜紅殤,也是頷首:
“從痕跡來看,此人巫妖雙修,巫教造詣步入三品,但妖道涉獵不算久,養瘋屍花,應該是想控製大量人口‘血祭’鞏固體魄。”
妖道修煉之法,就是‘劫掠蒼生而肥自身’,血祭說簡單就是通過特殊方式,掠奪其他人的血肉、精氣乃至魂魄,也可以理解為采補。
意識到幕後妖寇‘巫妖雙修’,還已經步入三品,謝儘歡不免意動。
畢竟三品邪道,雖然和超品妖魔雲泥之彆,但放在太平時期也算悍匪了,隻要稍微‘添油加醋’,把紫徽山妖氣的屎盆子扣在其頭上應該不難。
念及此處,謝儘歡仔細環視石洞,發現邊緣挖出了個凹槽,上麵放著些許雜物,應該是休息之地,就飛身躍過屍坑,來到跟前檢查,看能不能找到栽贓門路。
凹槽內有蒲團、燈台等物,還丟著一本雜書。
謝儘歡拿起來翻看,可見書名是《陽春豔》,寫著各種豔聞異誌,上麵還有栩栩如生的插畫,赤裸裸的肉欲橫流,看起來是打發時間所用。
林婉儀小心跟在背後,發現謝儘歡神色凝重,也跟著瞥了眼。
結果直接看了個後巷插花……
?!
林婉儀一愣,繼而就瞪大眼睛、臉色漲紅,慌慌張張轉過頭:
“這群敗類,簡直是……你還看?!”
謝儘歡眉頭緊鎖,仔細想了想:
“《陽春豔》原本出自前朝名家之手,各地書坊皆有翻版刊印。此書封裝精良、插圖精美,絕非小作坊刊印,你知不知道出自什麼地方?”
林婉儀麵紅耳赤,滿心嫌棄瞄了下,又連忙移開目光:
“看起來像是寂文齋的書,在丹陽學宮附近。不過那裡都是正經書,怎麼會賣這種東西?”
“這又不是邪書,此書完善記載了前朝風土人情,而且畫風力透紙背、纖毫畢現,很有考究價值……”
林婉儀知道毛都能看見,她一個女兒家,哪好意思一起探討春宮?催促道:
“想研究你自己去買一本便是,這本書不乾淨,說不定妖道拿著自瀆過。”
嘩啦~
謝儘歡如避蛇蠍般將書扔到了一邊,尋找起其他可用線索。
?
此舉不光林婉儀目露錯愕,連站在跟前的紅衣阿飄,都嗤笑出聲:
“哦呦~我還以為你真在找線索呢。”
謝儘歡隻當無事發生過,在石洞內仔細搜尋,沒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線索,覺得想把屎盆子扣上去不太容易,就悄然望向鬼媳婦,看她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夜紅殤明白意思,扛著紅傘審視一圈兒:
“此人道行太低,很難被衙門誤認為紫徽山妖氣源頭,不過我可以幫他提提境界。”
說話之間,夜紅殤就開始上號!
林婉儀正在小心檢查藥瓶,但也不知是不是洞裡陰邪屍氣太重的緣故,待了不過片刻,就開始頭暈目眩,胸腹陰寒之氣亂竄:
“呃……”
身體一個踉蹌。
謝儘歡連忙把林婉儀扶住,明知故問:
“林姑娘,你怎麼了?”
“我……我好像又犯病了……”
林婉儀有點茫然,嘗試壓製眩暈感,卻愈演愈烈,話沒說出幾句,眼神就開始恍惚。
可能是害怕在這荒山野嶺,被謝儘歡摸摸親親,暈倒前咬牙道:
“我……我上麵有人!師承缺……缺月山莊……”
夜大魅魔分析的很精準,林婉儀確實容易受邪魅侵染,話沒說完一句,就身體徹底癱軟,倒在了懷裡。
謝儘歡聽說過缺月山莊的名號,用通俗的話講就是——蠱毒派三巨頭,南疆巫盟長老會成員之一。
因為被正道放逐,南疆荒域是蠱毒派最後的大本營,招惹缺月山莊,等用於招惹整個南疆巫盟,以他的體量肯定鬥不過。
不過他也沒打算對林婉儀做什麼,正在確定是否暈厥,軟倒在懷裡的絕色美人,忽然又一頭翻了起來。
呼啦~
雖然容貌沒變,但柔婉嫻熟的氣質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感覺氣場瞬間拔高到十六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