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儀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跪在星空下祈禱,看到了一尊位居九天之上的絕色仙女,低頭與她雙額相觸。
隨著暖流湧入眉心,她體內潮水般的陰寒退卻,四肢百骸也為之舒展。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快感。
就好似經曆了一場恰到好處午後春睡,渾身舒坦、精神飽滿,讓人癡迷其中不願動彈……
不過隨著那份快感消退,神識終究還是慢慢轉醒了過來。
我怎麼睡著了……
剛才……
好像在荒山野嶺的屍坑發病,當著謝儘歡麵暈倒了……
那股湧入身體,還有些燙的暖流,不會是……
從未體驗過的奇異快感……
?!
為什麼弄在臉上?!
林婉儀猛然驚醒過來,入眼就看到了碧藍蒼穹,以及近在咫尺的俊朗臉龐。
“林姑娘……”
“啊——!”
山坳間響起一聲尖叫!
謝儘歡還想慰問,結果發現躺著的知性美人,臉色瞬間化為羞憤欲絕,金絲眼鏡下的美眸也湧現慌亂驚恐,先是擦了擦額頭,發現沒東西,又一巴掌抽了過來!
颯~
謝儘歡沒料到林婉儀醒來就給他大耳刮子,迅速後仰躲過一巴掌,又抓住手腕:
“你做什麼?!”
“你放開我!”
林婉儀用力掙脫手腕,甚至想拿腳兒去蹬。
但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
裙子完好無損穿在身上,沒有半點受辱跡象……
身體也沒異樣,反倒感覺精神飽滿、氣血充足,明顯受過醫治調理……
反倒是謝儘歡臉色發白、嘴唇失去血色,一臉虛乏……
?
林婉儀歇斯底裡戛然而止,斥責話語也憋了回去,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經曆了什麼。
謝進歡用人家身子幫忙造偽證,這時候自然沒責備,握著手腕繼續灌注真氣:
“你剛才忽然暈倒,氣若遊絲。我沒帶銀針,隻能儘力救治,身體舒服些沒有?”
林婉儀仔細檢查身體內外,確實沒發現欺辱跡象,對身體的調理滋補也很明顯。
謝儘歡坐懷不亂,還費這麼大力氣救她,她醒來卻把人當淫賊打人家,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恩將仇報了嗎?
念及此處,林婉儀不由尷尬起來,憋了半天,才縮著脖子,怯怯諾諾:
“我……我剛才睡蒙了,對不起。嗯……身體好多了,辛苦你了。”
說著握住謝儘歡手腕,想幫他檢查下身體。
但這一查,她就發現謝儘歡氣血快被掏空了,虛浮直接寫臉上,也不知片刻之間,損失了多少精血元氣。
林婉儀一愣,臉色震驚而又茫然:
“你用什麼法子救的我?怎麼虛成這樣?”
謝儘歡苦笑一聲,語氣平靜:
“師父教的續命之法,雖然大損精元氣血,但好在救回來了。你感覺如何?”
林婉儀感覺就和久旱逢甘霖一樣,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神清氣爽精神倍棒,恨不得再來幾次。
不過這樣欲求不滿,顯然會把謝儘歡榨乾。
發現謝儘歡近乎以自殘的方式救她,林婉儀感動的臉都紅了,連忙從腰間取出大補氣血的丹丸,送到謝儘歡嘴邊:
“你快吃點藥補補,彆傷了身子……我也不知道剛才怎麼了,可能是屍坑陰邪太重,誘發了老毛病。”
謝儘歡把丹藥吞了下去,安慰道:
“我沒事,走吧,快回去報官,這地方牽連重大,有可能是紫徽山大妖老巢。”
林婉儀也不再顧忌男女之防,扶著謝儘歡起身,還抱著的胳膊,兩團豐軟貼在了大臂之上:
“你慢個些,這幾天你可千萬彆行房,也彆熬夜……”
謝儘歡饒是臉皮挺厚,被林婉儀這麼感激,臉皮都有點掛不住了,玩笑道:
“我又沒媳婦,怎麼行房。”
“那就彆自瀆,傷身……”
“啊?”
林婉儀眨了眨眸子,或許是怕謝儘歡覺得她懂得太多嫌棄她,又連忙補充:
“我是大夫,自幼讀醫書,又時常接待文成街的夫人,懂得多一些,你彆瞎想。”
“理解……”
……
兩人沿著小溪前行,本來氣氛還稍微有點小曖昧。
但並未走出太遠,天空上盤旋的煤球,就發出了兩聲:
“咕——咕——”
謝儘歡虛浮神色蕩然無存,胳膊從團兒間抽出來握住鐧柄,有點心猿意馬的眼神,也恢複了逼人鋒芒。
?
林婉儀稍顯疑惑,朝天上看了眼:
“煤球怎麼啦?”
“有人來了。”
“啊?!”
……
日頭西斜,雞冠嶺下的山坳被秋色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