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想事情罷了。”
謝儘歡回過神來,雙手扶住林婉儀肩膀:
“婉儀,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所以得委屈你一下,待會陪我演個戲。”
?
林婉儀被男人扶住肩頭兩側,雙手蜷在胸口,眼神也緊張起來:
“你想做什麼?假裝破瓜不行的,那沒有血煞之氣,衙門不會信……”
破瓜?
不愧是大夫,思考問題角度果真不同尋常!謝儘歡蹙眉道:
“我破你瓜乾嘛呀?就是演個文戲,不讓你犧牲色相,待會……”
湊到耳邊竊竊私語。
林婉儀感覺到撲麵而來的男子氣息,心頭微緊,不過很快就柳眉輕蹙:
“這怎麼行?假裝成你紅顏知己,要是消息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嫁人?上次我在你屋裡洗澡,都還沒解釋清楚……”
謝儘歡嚴肅道:“我已經得了丹王賞識,昨晚都聽到丹王在和人商量給我什麼封賞,我準備再積累點功勳,直接要武道神典。
“婉儀,你也不想因為這事兒破壞了丹王印象,讓你的謀劃泡湯吧?”
“……”
林婉儀看著近在咫尺的‘雙頭龍’,衣襟鼓鼓想拒絕,但憋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妥協,沉聲警告:
“我巫教妖女,你要是敢唬我,我給你下蠱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謝儘歡拍了拍香肩:
“我要是騙你,給你買十套法器小衣。”
“啐~誰要你買那種東西?!你得一個月拿到武道神典!不然這事兒沒得談。”
“我儘力,快收拾東西……”
……
文成街。
李鏡牽著馬匹緩行,三尺劍掛在馬側,腰間懸著酒壺,扮相更像是個市井買醉翁。
這位在學宮擔任司業的老者,性格平易近人,諸多不明底細的學子,喜歡稱其為‘李老頭’。
但隻要是有點閱曆之人,就會明白能在儒家頂流學府,擔任副校長的人物,資曆有深厚。
周賀在身後隨行,言詞不敢有半分怠慢,但也透著一縷焦急:
“先生,您和當朝李公同出華林李氏,幾百年前也算一家人,如今在學宮執教,李家一直對先生禮敬有加,如今李家有難……”
華林李氏為大乾望族之一,子嗣遍布南北。
硬算起來,李鏡和李公浦確實是一個祖宗,但同樣有這層淵源的,光丹州就不下幾百人。
麵對赤麟衛的請求,李鏡語調隨和:
“老夫是江湖子,在學宮任司業,都是看在穆先生情麵上。學宮職在教書育人,朝堂蠅營狗苟,不是學宮該關心的事兒。”
周賀連連點頭:“先生說的是。但李家確實是被妖寇誣陷,李公子身子弱,根本扛不住重刑。儒家講究‘德主刑輔、恤刑慎刑’,衙門嚴刑逼供,可能屈打成招,李先生作為儒門前輩,也不該視而不見……”
李鏡完全不吃這套,直接回應:
“世人皆知儒家先賢學問高,卻忽視了儒家講究是‘君子六藝、文武雙全’,隻要在書上留下名號的賢師,沒一個是善茬。
“這書生學文,是為了和人講道理;學武,則是為了讓不講道理的人,坐下來聽你講道理。
“李家若是講理卻蒙冤,學宮不會坐視不理。但李家滿口胡話,遮遮掩掩隻想脫罪,按照學宮的慣例,也是打到知錯為止。”
天下間有諸教百家,但儒、墨、兵等,隻是哲學思想不同,並不以修煉功法劃分。
儒家主旨並不是修煉求長生,但提倡學生‘野蠻其體魄、文明其靈魂’,所以儒家門徒多是武道中人,也有部分涉及仙道。
周賀嘴上功夫,哪裡說得過這群道德底線無比靈活的儒家武夫,此時也顯出語塞之感,正醞釀措辭之間,忽然微微皺眉,從腰間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羅盤。
羅盤學名‘索妖羅經’,能勘測陰陽五行之氣的變化,追蹤妖鬼行跡,是赤麟衛用以追尋妖邪的法器。
羅盤中間有數根轉針,此時其中兩根微微擺動,指向了街邊。
李鏡眉頭一皺,退回半步仔細查看:
“五行失衡必見凶災,水陰雙動多生煞氣。這是血煞之相。”
說完望向街邊的郡主府。
周賀表情凝重起來:“李老,那邊莫非有妖氣?”
因為血煞之氣太過微弱,李鏡也難以感知,當下從周賀手中拿過索妖盤,按照方位追蹤。
周賀緊隨其後,對隨從急聲吩咐:
“此地有異樣,快通知衙門。”
“諾!”
隨行赤麟衛得令,當即往回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