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孤雲聽到大家都講完了,自己也不好再沉默下去,隻好硬著頭皮簡單說了起來。
隻是他在講述的時候,那表情顯得格外不自然,眉頭微微皺著,嘴唇也有些不自覺地抿緊,一看就是不太習慣開口說話的樣子。他目光閃躲,眼睛一直斜上看著彆的地方,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稍微自在些,畢竟語言表達對他來說,可真不是強項。
他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哎呀,我……我第一次抓鬼,是在一個工人棚子裡呢。哎,那……那是一個挺奇怪的鬼,是個按摩鬼啊。就是……就是一個按摩小姐死了之後變成的鬼。也不知道她那職業操守怎麼還在,每天晚上就跑去給那些工人按摩呢。那些工人晚上睡覺的時候,一開始感覺挺舒服的,可第二天醒來,後背上全是黑乎乎的手爪子印,可把人給嚇得不輕呢。後來……後來我就幫著把她給抓了。”說完這話,羅孤雲像是鬆了口氣,又默默地低下了頭,仿佛剛才那簡短的講述,已經耗儘了他不少的力氣。
這時,濃眉道士蔣濃奇接過了話茬,他倒是個性格挺活潑的人,先是笑嘻嘻地表演了一個小魔術,想給這氛圍再添幾分輕鬆勁兒。
隻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普普通通的碗,然後拿出一張紙條,當著大家的麵,把紙條放進碗裡,嘴裡念念有詞,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呢,那紙條竟神奇地變成了一碗涼麵條,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就跟變戲法似的。
大家都被這神奇的一幕給吸引住了,紛紛發出驚歎聲。
蔣濃奇這才笑著說道:“哈哈,我呀,以前本身就愛玩些這樣的小把戲,說白了,就是想著靠這個騙點錢花呢。後來我就假扮道士出去招搖撞騙,結果有一回,正巧被我現在的師父給撞見了。我師父那可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二話不說,就塞給我一個真鬼,好家夥,當時可把我給嚇得夠嗆。不過也多虧了師父這麼一弄,把我給收服了,他當時就跟我說,江湖上那些騙人的把戲他本可以不管,但是冒充道家人士,壞了道家的名聲,他可就得管管了。從那以後我就跟著師父認真學習道法,還慢慢改良了不少以前那些野路子的玩法,這才有了現在的我。”
幾個人說完自己第一次抓鬼的事兒後,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當時那些緊張又刺激的場景,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那緊張的感覺仿佛又回來了。
不過隻是片刻的沉默後,他們幾個又相視一笑,林羽墨哈哈笑著說道:“不過咱們現在可不一樣了,咱們幾個要是綁在一起,一般的大鬼應該都不用怕了吧。哈哈!”大家聽了這話,紛紛點頭讚同,都覺得這話說得在理。
這次的圍爐夜談,讓幾個人之間的關係感覺增進了不少,那原本因為比賽而存在的緊張競爭氛圍,這會兒也難得地被大家給拋到腦後去了,大家心裡都多了幾分親近感,就像相識多年的老友一樣,自在又愜意。
接著,就該閆家那倆說話了,其餘四個人心裡雖說有點不太期待,覺得可能又是些千篇一律的事兒,不過也都還是靜靜地等著聽他們講。閆守道和閆守觀倒也沒藏著掖著,還是如實說了起來。
閆守道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們倆原本可不是閆家嫡係的身份,以前也不是這個姓氏,後來為了能有更好的發展,也想著向閆家表忠心,就主動改了姓名,這才入了閆家。說起來,也是想多學點本事,在這道法一途上能走得更遠些。”
這話一出口,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了,大家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似的。過了一會兒,還是林羽墨打破了這沉默,他撓了撓頭,笑著說道:“哎呀,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咱們不說這個了,那你們抓到過最厲害的鬼是什麼?嗯,最厲害的那種。”
薑玉郎在一旁聽了,隨口接了一句:“陰陽煞算嗎?”這三個字一出口,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其餘五個人一聽,頓時都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好一會兒都沒人敢說話了,畢竟他們之前說的那些所謂厲害的鬼,跟這陰陽煞一比,那可真是根本拿不出手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投來驚異的目光,林羽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說的是真的嗎?那玩意兒我們可都光聽說過,從來沒見過,聽說是雌雄雙煞,可以合二為一,合二為一之後就變成那厲害無比的陰陽煞了。”
薑玉郎也故作一臉嚴肅地點點頭,說道:“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可不得了啊,人上鬼身這種事兒,我還能告訴你們嗎?”
“你說的人上鬼身?是......陰陽替嗎?”幾人中,隻有羅孤雲回答出了這個答案。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就更驚訝了,這可都是他們聽都沒聽過的事兒,一時間,大家都陷入了對這個陰陽煞的好奇之中,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了起來。
“呦,快說說,快說說。”
“就是就是,上鬼身是啥滋味?”
“來,抽一根,抽一根。”
“薑哥~抽我的,抽我的~”
場麵的熱鬨程度瞬間達到了頂峰。
這一夜,就在大家的歡聲笑語和各種驚奇的討論中,過得飛快,仿佛隻是眨了眨眼的工夫,天就亮了。
第二天,留仙穀迎來了整個賽程倒數第二個階段,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一關,隻要過了這一關,再進入最終關並且取勝的話,才能成為那玄風鎮魂扇的真正獲得者。
第一屆新人道士大賽淘汰賽結束後,終於迎來了半決賽的這天。
此時,外圍賽委會裁決席位上,那些因為違規被淘汰掉的師徒組合已經被清場了,隻留下了不少空蕩蕩的座位,看上去顯得有些冷清,與之前熱鬨的比賽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被雨水洗潤過的留仙穀,今日展現出了彆樣的風貌,天空湛藍如洗,陽光暖暖地灑下來,就像是雨過天晴了一般,讓人心情都跟著舒暢起來。可不知怎的,又仿佛有一種暗雷湧動的感覺,似乎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正潛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變數,讓人隱隱覺得不安。
閆驚雷站在場中央,先是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裁決席位那正中央空空的位置,一絲疑惑在他眼中一閃而過,不過他也沒過多在意,正準備開口講今天的賽事規則的時候。
賽場上卻出乎意料地出現了一個人,正是閆家老四閆爭衡!
閆爭衡突然的出現了,他的出現彆說是看台上的人,就是閆驚雷都沒預料到。
隻見閆爭衡一襲黑色練功服,身姿挺拔修長,那練功服的材質看上去頗為不凡,隱隱泛著一層柔和的光澤,隨著他的走動,更添幾分瀟灑隨性的氣質。他的麵容與閆驚雷有著幾分相似之處,卻又有著截然不同的韻味,同樣有著深邃的眼眸,可閆驚雷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剛猛淩厲的氣勢,而閆爭衡的眼神則是深邃中帶著幾分柔和,仿佛能將人的目光都給吸進去似的。
他步伐輕盈地走到場中,麵對那六個正嚴陣以待的角逐者,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卻又捉摸不透他這笑容背後的深意。
隨後,他緩緩展開手中那把玄風鎮魂扇,玄鐵製成的玄風鎮魂扇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件凡物,扇麵上繪製著一些複雜的道家符文,不待眾人仔細打量清楚上麵的圖案,隻見閆爭衡看似隨意地一揮扇子,那扇子竟像是活了過來一般,破風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地飛到了賽場正中的獎品台上,那動作一氣嗬成,瀟灑至極,儘顯不凡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