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彆說什麼,男人女人不一樣了。
江叔叔家的阿姨,就很厲害呀。
她寫字要塗黑團,講話要害羞,遇到困難要退縮。她從九歲開始做飯,出道即巔峰。
炒菜比母親好,但是也遠遠不如父親。父親隨便一出手,就像一個二級廚師。她認識的所有人中,沒有人能比得過,就是一串紅的廚師也比不過。
她做任何事情,都比不過父親。
這四對婚姻。一對是她沒有辦法去像江叔叔家的阿姨那麼強的,另外三對也都不是她所想要的結果。
她既不想兩個人的感情不好,也不想因為要去遷就她,而讓她的兒女平淡。
她雖然滿腦子浪漫,但那隻是她的表象。她從小就知道,兩個人的關係,就是權利爭鬥的結果,是很殘酷的,並不隻是風花雪月。並且,男人就是一個喜歡鮮豔顏色的動物,兩個人之間有一點小情調,沒什麼不可以。
她覺得在兩人關係中,就是要由那個聰明的人做主,這樣會少走彎路,少撞牆。但是那個強勢的,也要對那個弱的,表示尊重。隻有這樣,才會得到最良好的基因,最優秀的兒女,最美滿的婚姻。
這四對婚姻,他們都是在婚姻的約束之中爭吵,如果不是有約束,早就一拍兩散了。一切,都不成立。而她和冼銳,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受任何束縛。
對冼銳來說,就沒有什麼動力要去維護這個關係。對於她來說,她的意誌力薄弱,她動不動就想選擇逃跑。
這個,他竟然也是對的!而她,直到現在才明白!
在這以前,她也從來沒有去想過她和周圍人的關係。更沒有這麼深刻地,去想過她和父母的關係,特彆是和父親的關係。
父親已經儘他所能,帶她去看了外麵的世界。母親則帶她去認識了另外的三對,那都是他們的老鄉。柔弱的母親,老是掉眼淚的母親,獨自把她養這麼大,也儘了她的所能。
現在想一想,父親並不是無緣無故地橫,也對母親表示了足夠的尊重。
冼銳也是。也並不是無緣無故地橫,對她也表示了足夠的尊重。在火車上,她對他一時難以適應。而他對她,也同樣一時難以適應。
而她,卻隻想到了自己,卻從未想過他。
他一到賓館,其實脾氣就已經很好了。就是對她所唱的歌很不滿意,在說了:“你彆唱了。”幾個字之後,他的臉色也馬上就由陰轉晴,又開始對她無比關懷起來。
他本來就是個急性子,而她卻一點也不會察言觀色。卻還在糾纏不休,難怪不得他忍受不了她。
現在想來,她認為,萬事萬物皆是此起彼伏,此消彼長。他高興的時候有多高興,他生氣的時候就有多生氣。他的感情,一向都是這樣濃烈,這樣愛憎分明的。
甚至是連八卦圖,也不能跑出那一個圓圈,去另外再去畫出一點彆的什麼東西來。
如果真是另外去畫了,反而是另類,反而不美,反而倒像是一個殘缺了。她是完全可以接受一個人比較有能力,但是有點橫的了。
她以為她和雲,和小葉一樣。是漂泊的雲,是隨風飄蕩的樹葉,她是沒有根的。
直到現在,認識了冼銳,並且和他分手了,她才開始想這個問題。原來她是希望的“希”,是兩條大江大河,是心胸寬廣的,是有根有源頭的。
就是留在冼銳身邊,她也是有能力和他,和他手下的二十號人,以及以後更多的人處好關係的。就算是她現在離開了他,那以後她也是相信自己是有巨大的潛能的。
她是父親的女兒。她像她父親一樣,是可以廣結善緣,是可以廣交朋友的。這一切,都是冼銳賜給她的福份。
雲和小葉,也是有根的。隻是她們像她以前一樣,沒有去尋找。
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想這些又有何用?不是的。過去的事,對過去和現在沒有用,但是對未來有用,她這是在繼往開來。
她和冼銳,相差十萬八千裡。不成,才是正常。成了,反而才是,非常罕見。
因此,她沒那麼傷心的。
她忽然想起來了,她給冼銳的那封信,收信的地址是一個巨大的公司,在全國都有點名氣。她在新聞上看見過,是“江西省十大納稅光榮戶”。
然而他卻告訴她說,那是他家的地址。他以為她不知道,她也沒有告訴過他,她其實是知道的。
在一個幾千人的公司之中,他居然收到了她的那封來信。那他與那家企業,到底是什麼關係?她想想就全身直冒冷汗。
也許,是她走得太高了。
也許,是真的是不合適。
連小王和小李都沒有說什麼,他們直呼著他的大名。
而她卻,自己把自己——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