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遠伯。
自己的堂姐夫。
與江王,岐王一齊在這場戰爭之中。
戰場回來之後,堂姐夫戰死沙場,忠遠伯府被抄家。
這其中必然有什麼隱秘。
曾安民的頭緒有些亂,表麵依然淡定的看著小胖太子。
小胖太子此時已經緩緩講起了那場大戰:
“聖朝與江朝合兵攻擊狴軒部。”
“地點便在萬妖山脈前的玉門關前。”
“說起這玉門關,便是前朝漢哀帝即位之前,其父漢辛帝也算得上高瞻遠矚,命人在邊關築下的。”
“也正是這玉門關,讓我大聖朝與江國幾百年來能不受妖族禍亂。”
“說重點。”曾安民感覺小胖太子越說越嗨,提醒了他一句。
“奧奧!”太子輕咳了一聲,重新捋了捋思路,隨後抬頭認真道:
“當年,我大聖朝有紀青坐鎮,手握雄兵七萬,更是有新晉四品武夫的岐王在側。”
“還有一位,雖是五品,但持三尺之劍,能力扛四品不敗的絕世天才段玉衡!”
太子停頓了一下,神色恢複淡然道:“也就是忠遠伯。”
“忠遠伯當年號稱京城第一劍。”
“京城第一劍不是白子青嗎?”曾安民愣了愣。
他可沒忘了當初在兩江郡時,白子青說以後在京城遇到麻煩,提他京城第一劍的名號。
說起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染發技術怎麼樣了。
“嗬嗬,權輔兄有所不知,那白子青雖也是天才,更是在前年成功晉升四品,但在當初他與忠遠伯戰過一次……那一戰雖然隻有他二人知曉,但從那戰之後,白子青便入了皇城司做一名普通的提衙。”
“說起來寅武滅妖一戰,白子青也參與了,隻是一直跟在岐王身後,沒分到太大功勞罷了。”
“也就是忠遠伯死了之後,他才敢自稱京中第一劍。”
太子笑嗬嗬的給曾安民解釋,隨後他著重強調:
“他的京中第一劍是自稱。”
懂了。
京城第一劍是白子青自己給自己封的唄。
曾安民心中忍不住有些樂。
等等,怎麼又跑偏了?
不是要講戰事來著嗎?
曾安民也懶得糾正太子,直接開口尋問道:
“忠遠伯是怎麼死的?為何被朝廷抄家?”
聽到曾安民的話,太子麵色微微變冷道:
“那忠遠伯投妖了。”
什麼?!!
曾安民直接愣住!
投妖??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帶來的信息量卻是無與倫比的讓人頭皮發麻。
叛國投妖。
這條罪名莫說是抄家,誅九族都是輕的。
皇帝要是再不開明點,直接誅十族了。
等等……
若是這樣的話,堂姐是怎麼活下來的?
要知道,當時堂姐已經嫁入忠遠伯府了啊……
難道是老爹托關係保住的?
不行得回去問問他!
思緒亂做一團,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這些如同亂麻一般的思緒全都按下去。
目光極為認真的看向小胖太子。
小胖太子看到曾安民久久不言,也是歎了口氣:
“其實這個消息傳來之時,我也是不信的,但事實就發生在眼前……”
“當時經過幾番大戰之後,妖族與聖江聯軍皆是死傷慘重。”
“岐王更是負傷無法行動。”
“最後,由江國當時還是長公主的女帝定下誘敵之計。”
“把埋伏地點放在了玉門關外不遠處的白登道之處。”
“白登道……”曾安民的目光若有所思。
“當時,兩國聯軍將所有兵馬全都調至了白登道附近。”
“因岐王受傷,引誘敵軍兵馬前來的任務便交給了忠遠伯段玉衡。”
說到這裡,太子的目光轉冷,聲音之中帶著一抹嘲諷:
“隻是誰也沒想到,兩國聯軍等了近兩天,皆未等到忠遠伯將妖軍引來。”
“又等了幾日後,紀青派兵前去搜查,隻搜到了一片狼藉的戰場,妖兵已經全麵撤退……”
“等等。”曾安民注意到一個細節,他目光朝著太子看去:
“也就是說,妖族似乎是收到了要被埋伏的消息,所以才沒有進入白登道。”
曾安民這話說出之後,太子的臉色有些陰沉,他點點頭繼續道:
“當時兩國所有將領與士卒皆在白等道做埋伏,隻有段玉衡一人領兵在外,他領命前去誘敵,沒有人知道他在外麵那兩日都乾了什麼。”
“那也不足以說明他投妖啊。”
曾安民感覺這麼容易便把罪名安插在自己那堂姐夫身上,也太過兒戲。
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沉重道:
“當尋到段玉衡之時,隻發現了他的屍體,而他的屍體尾椎之處,長了一條碧色的尾巴……”
曾安民渾身一震。
妖血武道?!
怪不得能以五品之資硬扛四品……
“權輔兄可能對武夫之道不甚了解,武道的晉級除了修煉自身武丹外,還有一條路,那便是以妖族精血輔之。”
太子深吸一口氣道:“所以,隻有一個結論。”
“段玉衡奉命誘敵而出時,遇到狴軒,被狴軒妖王以精血誘之,泄露了伏兵的消息。”
“得到確切消息之後,狴軒率兵而走,臨走之前將段玉衡斬殺。”
……
隨著太子的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陷入寂靜。
曾安民緩緩吐了口氣。
莫名的想到了虎子那期待的目光。
回去怎麼跟他講?
說你爹是個聖奸?
“嗯,多謝太子殿下解惑。”
曾安民緩緩舒了口氣,他露出一抹笑容。
“權輔兄這便見外了,以後在外喚我一聲居顯便是。”
小胖太子難得在曾安民的臉上看到笑意,一時間他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居顯……嗯。”
曾安民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聲音很輕:
“以後便是朋友了。”
“走吧,一同用膳。”
“嘿嘿嘿嘿……”太子聽到“朋友”二字,臉上浮現出傻笑。
直到曾安民走遠他才反應過來,趕緊站起來小跑朝著曾安民追去:
“等等我!”
…………
吃過飯之後,曾安民與太子又來到課堂之間。
“權輔弟。”
秦婉月來的還是那麼早,感受到曾安民坐下後,她笑著將書本放在桌上,抬頭盈盈看了過來。
“秦姑娘學習當真用心,以後莫不是要考個狀元公嘍?”
曾安民開起了玩笑。
他對秦婉月如此用功讀書,實在是有些費解。
這世界女子又不能參加科舉。
“嗬嗬。”秦婉月自然也能聽出曾安民的打趣,他捂嘴笑道:
“比不得權輔弟天賦絕倫,自是該更加勤奮努力才是。”
這話沒毛病。
“比天賦的話……”
曾安民認真的點頭道:“那你確實應該再多用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