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呼嘯聲繼續響起。
曾安民跟白子青二人原路返回。
現近三月,縱是晚風,吹在臉上多的也隻是愜意。
雖然姿勢有些狼狽。
但曾安民還是一路騎著自己的坐騎行至京中。
“噠~”
一聲腳尖輕輕觸地,曾安民隻感覺一陣騰雲駕霧。
隨後便安全翻過京城城牆。
“不能在此地逗留,要趕緊回去。”
白子青一邊說著,便開始脫起了身上的夜行衣。
曾安民自然有樣學樣,他脫了夜行衣之後,對白子青認真叮囑道:
“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要爛在肚子裡。”
“而且,一定要想辦法,抄岐王家時叫上我。”
曾安民麵色極為嚴肅。
岐王雖然死了。
但是羲皇圖的去向一定要弄清楚。
若不然,就像是有一把利劍懸在他頭上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這麼大仇嗎?”
白子青有些不解。
“嗯,不共戴天。”
曾安民也懶得說那麼多,目光極為嚴肅道:
“這件事一定不能馬虎。”
“行。”
白子青能感覺到曾安民似乎是有什麼隱情……
但他又不是那種愛多管閒事的人。
既然答應了曾安民,那這種小事,肯定是要辦的。
“那個案子的話……”曾安民目光朝著白子青看了過來。
二人此時已經秘密行到了街邊。
“小案而已,為兄自有法處理。”
白子青輕笑了一聲,擺手拒絕了曾安民的好意,隨後補充道:
“反正還有幾天的時間,最後實在不行我再找你。”
“嗯……”
曾安民皺眉點點頭:“那行,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家了。”
“好。”
…………
“爹?”
剛一到家,便看到自己的院子裡站著一道身影。
就著月光,曾安民能清楚的看到,老爹站在月光之下,淡淡的朝著門口這邊看了過來。
“咳咳。”
曾安民乾咳了兩聲,朝著老爹的方向走了過來:
“您怎麼還沒睡呢?”
“在等你。”
曾仕林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緩緩坐下,隨後問道:
“去作甚了?”
曾安民也沒隱瞞,便將今夜發生的事情一一說與了老爹。
“神秘高手?”
老爹的眉頭輕輕皺起,目光閃爍著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您有想法?”
曾安民眨了眨眼,以為老爹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沒有。”老爹搖了搖頭:“為父又不是神仙。”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變得讚賞:
“不過你今夜沒有獨自前去,而是選擇叫了上白子青……”
“這一點,為父很欣慰。”
“我主要還是覺得避免一點暴露的風險,就避免一些嘛,而且拉白大哥上船,以後他就不好下了。”
曾安民解釋了一句。
隨後他也來到老爹的麵前坐了下來,聲音也變的幽然道:
“岐王已死,我父子二人在這偌大的京中,算是立了跟腳。”
“立得跟腳算不上,不過震懾宵小綽綽有餘。”
老爹輕笑了一聲,麵上顯然露出自得之色。
他對兒子的政治嗅覺很滿意。
這一套搬倒岐王的方式,連他這個官場上摸爬滾打許多年的老油條都不得不讚歎一聲完美。
準確的拿捏住所有人的心理,特彆是建宏帝。
並且十分合理的利用手中所有的線索資源。
最後,甚至曾安民這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出麵。
這一點也不像十六歲的少年能謀劃出來的。
若是等這小子再長大些,誰知道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那便祝父親大人官路亨通,扶搖直上!”
曾安民笑嗬嗬的說了幾句漂亮話。
“嗯,關於羲皇圖,千萬不可懈怠。”
老爹凝重的看著曾安民。
對於自己好大兒現在的處境老爹自然是能猜的出來。
一旦羲皇圖被人喚醒,曾安民雖不至於直接暴露身份。
但是因有天道盟的存在,這天下共有五幅天道圖的秘密肯定就守不住了!
那勘龍圖暴露也是遲早的事……
“放心吧爹,我心中有數。”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比老爹還擔憂,自然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
…………
一夜無話。
第二日,便有一匹快馬朝著宮中疾馳而去。
“岐王被殺,押送的官兵連同校尉,無一幸免!!”
這一則極為重大的案件,在建宏帝的震怒之下交給了皇城司與京兆府協同辦案。
並且要求,七天之內,將凶手找出來。
……
當然,這跟曾安民的關係不大。
現在什麼時候抄岐王家的日子還沒定下。
他在國子監開始了難得的大學生生涯。
很愜意,很美好。
甚至國子監這般大的地方,還專門給國子監的學生設立了校場。
君子六藝之術,選擇主修“射”的人並不多。
但國子監的學生體量大。
校場之上的人不算少。
粗略一觀,約摸二十來位學子。
此時,校場最中間,站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此人麵色白淨,神情肅穆。
一身潔白的士子服搭在他的身上,極為顯眼。
此人便是國子監六大博士之一,以“射”入道儒修五品之境的田起林。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看上去並不顯眼的黑色短弓。
那短弓跟曾安民手中的出自玄陣司的靈器,烏金弓差的遠。
但此時那中年男子站在人群之中,手中輕輕撚著弓弦。
“傳統君子六藝,“射”之一道,分為兩種,一是上馬騎射,二是下馬步射。”
田起林目光淡然,聲音響徹在所有學生的耳中。
“而我儒道修“射”也是兩種,除了掌握騎射與步射之外,還須感悟此道的“意”。”
“何為意?”
田起林的目光朝著眾人看去。
目光與一眾學子對視。
所有人的眸中都是茫然之色。
曾安民也是抽了抽風嘴角。
我要知道什麼是意,還來聽什麼課?
“田夫子,“意”之一道,乃我儒修必經之路,最終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感悟六藝之中那不同的意境,融入自身浩然青氣之中,修成儒道法相,突破五品。”
秦婉緩緩站出,麵上是平穩的表情,聲音雖輕,但帶著自信飄向所有學子的耳朵之中。
“嗬嗬。”聽到秦婉月的話,田起林麵上浮現出笑意。
他並不覺得秦婉月是在賣弄,對其點頭示意,並笑嗬嗬的回道:
“所以,雖不要求爾等“射”術如何準確,但每當手中箭羽離弦之時,一定要認真感悟箭羽,弓弦……所以我的射術向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