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憨笑著撓了撓自己的後腦。
“權輔弟。”
秦婉月這個時候才走近曾安民的身邊,她的眸子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曾安民手。
抿了抿嘴擔憂道:
“手沒事吧?”
曾安民抽搐了一下嘴角。
打人的是我。
我能有什麼事?
他寬慰的笑了笑道:“沒事。”
“那三個粗漢看著便皮糙肉厚……你又沒學過武……”
秦婉月還是忍不住擔憂。
呃……
曾安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對著所有人都擺了擺手道:
“都散了吧!好好學習去!”
說著,便帶著秦婉月與柳弦朝著學堂之中而行。
…………
放學之後。
曾安民麵色極為沉穩的從國子監中而出。
他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
不能再拖了。
眼下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
便是收集到長公主還有戶部尚書任為之所有的罪證。
不過在這之前,當須回到府中,與老爹好好商議一翻,具體該如何行動。
……
“少爺回來了?”
他剛行至院中,便看到齊伯正在與大春一同練武。
“嗯,我爹呢?”
曾安民淡然點頭之後,便朝著齊伯問去。
“老爺在書房。”
齊伯麵色恭敬。
“嗯。”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朝著書房而行。
來到老爹院中的書房門口。
曾安民輕輕敲門:“當,當當。”
“誰?”
曾仕林那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
“是我爹,我有事尋你。”
曾安民直接推開了門,他放眼看去,看到老爹正坐在案前,手中捧著一卷文書。
“何事?”
老爹看到曾安民進來之後,輕輕皺了皺眉。
“怎麼愁眉苦臉的?朝堂壓力很大?”
曾安民很少在老爹的眉宇之間看到疲憊的感覺。
他好奇的坐在老爹的對麵,眸中帶著關心與詢問。
老爹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有事就說。”
呃。
曾安民也習慣了。
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目光緩緩的在老爹的案前尋了一會兒。
當他的眸子接觸到案上那一對極為顯眼的紅色玉杯後,眸子輕輕一亮。
“咦?什麼時候有的這種好玩意兒?”
他直接伸手,將其中一個小巧的杯子拿在手中把玩著。
那小巧的血紅色玉杯在手中彰顯著其身上的貴氣。
“雞血玉杯嗎?”
曾安民把玩了一會兒之後,喃喃道。
這種雞血玉極為珍貴。
雖然尚書第不差這錢,但是這種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若是來順東西,便拿走,彆在這裡煩為父。”
老爹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大兒每次來書房,桌上總要少些東西。
“誰送你的?”
曾安民抬頭,眉間微皺:
“這種不義之財……”
說著,他將另一個雞血玉杯也拿在手中。
……
老爹並沒有說太多,隻是輕聲回答了一聲:
“長公主的回禮。”
?
曾安民猛的抬頭。
長公主的回禮?
回禮?
“不是……您送他蛇羹那次?”
曾安民眨著眼睛。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老爹的眸子閃過凝重,他緩緩點頭道:
“當日送她蛇羹之後,她便命人回了個禮來。”
說到著裡,老爹的眉頭深深皺起,從桌案的另一麵拿起一張布帛遞了過來:
“她把為父的人當成任為之的人了。”
“呃……”
曾安民接過那張布帛。
眨著眼睛看了看。
那布帛之上隻有一句話。
【辛苦任大人惦記,小小薄禮還望笑納。】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一股極為涓細的感覺撲麵而來。
這種字跡,標準的女人字。
隻是,看到這布帛之後,曾安民瞬間抬頭,目光之中閃爍著一抹嚴肅。
剛好對上了老爹的目光。
二人誰也沒有開口。
良久之後,老爹的眸中閃過一抹讚賞,他看著曾安民問道:
“你也感覺到了?”
曾安民凝重道:“長公主與任為之關係……似乎一般!”
這句話雖然很短,但其中透著很大的一個信息。
首先,長公主身為皇室之人。
她若是與任為之共事已久,語態之中絕不會如此客氣。
當然也並不排除長公主的警惕。
“嗯。”
老爹緩緩點頭,隨後朝著窗外看去,他的聲音帶著一抹幽然:
“而且,若這行字真是長公主親手所寫……那你有沒有想起給我的密信上的字跡?”
曾安民受到提醒之後。
他的瞳孔猛的一震。
腦海之中瞬間浮現出從岐王府中搜到的那些密信!
那幾張密信之上的字跡,與前麵這張布帛的字跡截然相反!!
雖然都是女子筆跡。
但身為儒道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的筆跡,曾安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但,也不能憑借這一張布帛,就將長公主的嫌疑排除在外!”
曾安民抿著嘴,聲音透著嚴肅:
“而且,這張布帛,可能隻是出自長公主部下宮女之手?”
“嗯。”
老爹沒有反駁,而是緩緩抬頭,朝著曾安民看了過來,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嚴肅:
“你可知,為何當日婁英啟說長公主勾結任為之,以及你與為父說密信的主人可能是長公主的時候,我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定?”
“反而還說光憑此些信件不足以扳倒長公主?”
曾安民皺眉看著老爹。
並沒有說話,而是耐心的等著老爹開口。
曾仕林並沒有賣關子,而是深深的看向曾安民,語氣之中帶著一抹幽深:
“一年前的北部旱災我不清楚。”
“但是兩年前的江南水災,為父正在鳳起路當政,那場水災正是受了朝堂的賑災餉後,在良友商會的資助之下,搶修重建大壩,才得已度過此劫。”
“為父雖不知為何婁英啟哪來的長公主與任為之以及岐王三人共同勾結貪墨朝堂災餉的證據。”
“但,當年那場水災,是為父親身經曆!”
“一些朝堂振災的虧空甚至都是良友商會私補的。”
……
隨著老爹此言落下。
整個屋子都變的沉靜下來。
曾安民的的眉頭深深的皺起。
隨著老爹將所有話道出。
他的腦海之中正醞釀著無數的思路與風暴。
這些思路極為複雜的纏繞在一起。
讓他的思緒有些紊亂。
“所以,與任為之以及岐王勾結的那人……可能不是長公主?”
“這樣的話,那日在西流路上截殺岐王一家的人……便也不是長公主的人……”
曾安民的腦海之中緩緩的延續出一條嶄新的線。
這條線最終指向的道路並不明確。
但是……
他的眸子緩緩的看向老爹:
“朝堂之上,任為之可有給您施展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