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顧那麗娘的被巨犬的啃食。
跌跌撞撞的便朝著外麵跑去。
……
看到這裡,幾乎場外的所有學子,臉上都緊緊的抿著嘴。
卷軸之中發生的一切,都極為真實。
沒有人會去嘲笑那學子的膽小懦弱,拋棄妻兒選擇逃跑。
因為他們知道,進入陣中記憶被屏蔽。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科考。
若是換作自己,會不會比他表現的還懦弱?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隻有自己親自進入陣中才知道。
…………
那學子跑出門後,怔怔的站在街道之上。
此時的街道哪裡還有什麼人煙?
到處到是殘破的屍體。
到處到是巨犬人身的怪物在貪婪的啃食。
“噗嗵~”
那人直接癱軟在地上。
一時之間,屎尿橫流。
“這裡也還有人在。”
一頭犬頭人身的怪物看到他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猛的一跳,朝著那學子的頭上咬去。
“哢嚓。”
飄在空中的巨大卷軸猛然合上!
坐在台上的那名學子的表情極為驚恐的睜開眼睛:
“彆吃我!!求求你彆吃我!!”
他在台上瘋狂的捂著自己的頭。
滿地打滾。
場麵寂靜無比,隻有他慘叫的聲音。
終於,他叫了一會兒之後,這才反應過來。
記憶恢複。
“這……”
他呆呆的坐在那裡。
“王浪浪,八品儒修,但凡你敢運轉文氣,那陣中的犬妖也不是你一合之敵!殺死一個便能通過!你偏偏選擇了不敢反抗!”
一道厲色之聲響起:
“這次淘汰,你輸給了自己的懦弱!”
所有人都對這聲厲色之聲充耳不聞。
所有待考的學子臉上都有些難看。
很明顯,王浪浪的失敗,如同一塊巨石一般,壓在所有人的心中。
“下一位,奇林書院劉秀,準備進入幻陣!!”
那發出厲聲的主人,正是玄陣司的外門弟子。
他麵無表情的看向眾學子前排的那名。
而此時,已經有兩名皇城司的提子,將那科舉失敗的王浪浪給抬走。
……
曾安民摸了摸下巴。
難道本次科舉便是比誰殺的犬妖多?
但事實證明。
他想差了。
隨著下一位上台。
場中出現了一副完全不一樣的場麵。
這位奇林書院的學子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如何。
他的幻陣科耗並沒有血腥。
隻是賑災。
卷軸緩緩展開。
那學子在幻陣科舉通過後,被人舉薦,進入戶部。
朝廷要他押著銀子前往賑災之地。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在陣中。
所以沒能抵抗住誘惑,悲催的從賑災銀中貪墨了一百兩……
“奇林書院劉秀,利欲熏心,科舉淘汰!”
……
時間過的很快。
坐在席間等待的學子一個個全都死死的攥著拳頭。
三個時辰過去。
已經有十一個人進入了幻陣。
通過的隻有兩個。
每一個人進入幻陣的場景都不一樣。
有殺妖的,有賑災的。
更有直接成為縣老爺,當眾破案的。
最奇葩的是一個人知道自己當了官之後,竟然直接先去了一趟教坊司……
這也就罷了,嫖完之後,他還以官身壓老鴇,不想付嫖資……
每一種陰暗的人性都隨著這大陣一點點的呈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下一位,國子監,曾安民。”
這話一出。
整個場麵都靜了一下。
“曾安民?”
“那個太子口中的國之錚臣?”
“最近名噪京城的曾兩江?曾塞北?”
“應該就是他,國子監,沒錯了,肯定是。”
“選學之上,射藝入道的那個曾安民?”
“國子監裡,獨創狂草體,書射雙絕的曾兩江??”
“…………”
一些學子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開口討論。
曾安民這段時間在京城造成的動靜的確有些大。
先是一首《兩江賦》人未至京,名聲卻是已經打出。
後緊接著便是通過東宮考核,揚名立萬,國之錚臣的名號徹底打響。
一首邊塞七律更是忠君忠國!
隨後進入國子監,悟得射道,選學揚名。
最後,更是臨摹秦大家的“正體字”有所感悟,直接悟了“書”道,開創狂草體的先河!
這一樁樁,一件件。
常人縱是做了一件出來,便已經足夠揚名立萬。
而他做這些,卻是隻用了三個月!
京城學子無人不服。
甚至有人更是放出狂言:“曾兩江隻要不出什麼意外,二十年以後,我大聖朝必將多一名二品儒修與奇林書院的石院長共入亞聖!”
站台之上。
賽初雪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也是輕輕一愣。
隨後那雙眸子便開始朝著下麵掃來。
隻是猛一看。
並沒有看到。
“呼~”
曾安民緩緩的從躺椅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他先是將桌上杯中的酒拿起,抿了一口之後,便露出笑容。
朝著擂台的方向而。
隨著他的站起。
周圍所有學子皆是一滯。
“他就是曾安民?”
“不會吧??”
“曾兩江怎麼可能會這般……”
那人看了一眼曾安民留下的躺椅,撐傘,還有小桌三件套。
麵上露出茫然之色,呆呆的看著曾安民朝著擂台之前而行。
曾安民感受著眾人的目光,臉上的笑容不變。
他不緊不慢,從自己的懷裡掏出自己的考生牌,遞至了陣前那名皇城司提子手裡。
那皇城司的提子檢查之後,便恭敬的遞了回來。
“請。”
提子側身,讓出身子,供曾安民進入。
曾安民先是抬頭看向站台之上的賽初雪。
賽初雪這個時候也在看著他。
二人四目相對,曾安民對起挑了挑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隨後便朝著大陣而去。
“啪嗒。”
他恰一站好。
便感覺到一股極速的青色光芒朝著自己直射而來。
這番感受,與上次在東宮考核差不多。
下一刻,他便感覺眸子輕輕一黑。
原地坐下。
一幅巨大的青色卷軸,緩緩從他的的腦袋上方飄入空中,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