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爹跟徐天師的謀劃,到底是什麼……”
曾安民的眸子複雜無比。
“而且,以老爹的性子,他斷不會放秦院長假死,就讓他這輩子都潛伏在萬妖山了。”
“一定還有後手,讓秦院長回來。”
曾安民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亂。
他深深的呼吸著空氣,努力的平複自己的心情。
“彆的不說,以秦院長對婉月的在乎,他不可能拋妻棄子。”
曾安民的眸中閃爍著精芒。
“所以老爹讓秦院長回來的後手……”
“極大的概率,就是出在……秦笠大儒身上!!”
“我接下來,隻需要弄明白秦笠大儒是如何在漢末時坐化,卻又在十七年後出現在江國境內傳道的。”
“隻需要弄明白這個秘密,那大概率,我就能猜到老爹讓秦院長回來的後手了。”
想到這裡。
曾安民便趕緊睡下。
“那麼今天便先想到這裡。”
他不能再想太多。
若是再胡思亂想,光今日得到的這些信息,恐怕也要被他想亂。
至於那白色項鏈之中到底蘊含著什麼秘密。
又是如何讓自己眼生金光,窺得儒聖手書……
先放一放。
翌日。
曾安民拍馬便朝著國子監而去。
隻是,當他在國子監尋了一天的書籍查閱。
也並沒有找到多餘的關於“秦笠”大儒的消息。
確實。
大聖朝與江朝已經並立近千年。
千年的時光,足以衝刷很多人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
躺在自己行房之中的椅子上。
曾安民輕輕歎了口氣。
“太難了。”
“信息不足的情況之下,再如何猜測也隻是猜測。”
眼見著快到了日落之息。
曾安民決定這兩日不回家了。
先泡在國子監的書籍裡,就算找不到秦笠大儒的信息。
也要通過彆的信息去嘗試推理。
畢竟像這種“坐化”之後,又複生的事情,國子監那麼大的書庫,肯定也有彆的類似之事。
通過這些一點點梳理,應該也能梳理出來。
隻是,這樣的工作量實在是太大。
想著想著,曾安民感覺眼前輕輕一暗。
他的鼻尖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
“婉兒?”
曾安民睜開眼睛。
果然,他看到了麵前盈盈而立的秦婉月。
經過一段時間的衝刷。
喪父之痛在秦婉月的心中也緩緩被衝淡。
可能她還沒有忘掉,被他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從她眉角間那抹淡淡的憂鬱也能窺得一二。
“曾郎。”
秦婉月看著曾安民,那雙眸子裡宛若秋水。
在看到曾安民的一瞬間。
她的嘴角不自覺得便輕輕翹起。
“有幾日不見了。”
曾安民笑嗬嗬的從椅上站起,伸手接過秦婉月遞來的食盒。
“快坐。”
說著,曾安民便給秦婉月拉來一把椅子。
秦婉月抬頭看向曾安民那俊俏的麵容,伸出白皙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打開食盒。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處理父親的後事。”
“今日才算得了空閒,想到你在國子監公務繁忙,便特意做了你愛吃的魚點糕。”
二人的相處模式宛如一對結婚已久的老夫妻一般。
“辛苦了。”
曾安民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隻是坦然的接受著這種相處模式。
他那勞累的心中,也許在這一刻,才能真正的放鬆下來。
“啪嗒~”
食盒的蓋被秦婉月放在桌上。
她拿起裡麵的糕點,很自然的對著曾安民的嘴喂去。
曾安民隻是輕輕側側臉,便能輕鬆的接住這糕點。
秦婉月認真的看著曾安民咀嚼的口,從懷裡掏出手絹,耐心的為其擦拭著嘴角食物的殘漬。
“好吃。”
曾安民的眸子輕輕一亮,他對著秦婉月眨了眨眼笑道:
“婉兒的手藝越來越棒了!”
秦婉月含羞一笑:“你愛吃就好。”
“嗯嗯。”
曾安民笑的很舒服:
“對了婉兒,以後還來國子監學習嗎?我在這裡當主薄,雖然少去學堂了,但在這行房之中也能學習。”
“若你有意,以後可每日來我行房中,與我一同讀書。”
聽到這話。
秦婉月的眸子輕輕一黯,她勉強笑了笑搖頭道:
“往日在此處,是因為爹爹也在,但如今爹爹已走,我以曾郎的名義繼續留在此處,會惹人爭議的。”
呃。
“瞧我這張嘴。”
曾安民作勢便伸出巴掌,朝自己的臉上輕輕扇去:
“真是不該說什麼偏說什麼。”
“沒事兒的,已經走出來了。”
秦婉月看到曾安民作怪,本來黯然的心情轉晴,臉上的笑容更自然了些:
“馬上就要秋闈了,科舉準備的如何了?”
“我還是準備參與幻陣科舉。”
“所以倒也沒什麼準備的。”
曾安民擺了擺手,目光朝著遠處看去:“這些日子更多的還是在此間讀書。”
秦婉月的眸子變的似笑非笑:
“怪不得坊間傳聞,說曾縣子這二日經常去玄陣司,想來應該是想要窺探擠分幻陣科舉的捷徑。”
?
曾安民猛的抬起頭。
麵色僵住。
迎上了秦婉月的目光。
秦婉月依然的處事不驚,似笑非笑。
但曾安民能明顯感覺到隱藏在她笑容之下的……哀婉。
“咳咳!”
曾安民乾咳了一聲。
婉月此言,他豈能不知?
想來是昨日老爹跟自己說的。
自己在玄陣司裡跟賽初雪在她靜室之中發生的事情被人給傳出去了。
許明心!
曾安民對那個姓許的玄陣司師兄已經心生歹意!
彆讓我逮到你!
此時,在曾安民的心中,那個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給自己三拳的祝完均都比那個許明心更可愛些!
他直接望向秦婉月。
沒有絲毫猶豫,直直的朝著秦婉月看去。
下一刻。
秦婉月那有些發涼的小手,已經被他攥在手中。
“婉兒,我自知你能今日來與我送糕點便是完全相信我。”
“若不然以你的性子,恐怕絕不會見我。”
曾安民的語氣那叫一個溫柔。
“所以我還是多謝你能相信我。”
“至於坊間的傳聞,想來以你之智豈能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我與那賽初雪賽姑娘相識已久,若是能發生什麼,早就發生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她隻是我的朋友而已。”
“我的心中之意,彆人不知,婉兒你又豈能不知?”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秦婉月的杏眼。
“我隻單純的拿他當朋友看。”
秦婉月抿著嘴唇。
她直直的看著曾安民。
良久之後。
秦婉月也不避諱,眸子裡閃爍著躲閃:
“奴隻想知道,曾郎我們的三年之約,可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