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間不敢打包票說自己能認出KKIS的所有學生。
畢竟有些人的登記照和本人實際樣貌的相似度還不如京阿尼動畫裡任意兩位角色的五官相似度高。
在高中因為各種原因改頭換麵的事情也層出不窮,單靠KKIS的花名冊來認人,準確度有限。
但隻要淺間仔細觀察,良好的記憶力就能替他將所有符合的人篩選出來,放進答案池。
雖然稱不上過目不忘,但開了掛之後再給他幾年時間,當十萬三千本魔導書的移動圖書館,他還是有信心做到的。
走過來的女孩特征很明顯,是早上準備和他玩仙人跳的酒井,濕衣服下透出的紫色文胸,他對此還有些印象。
又來找他拿把柄?下雨天不打傘是為了裝可憐麼?
從職工食堂出來後,知道自己部份行蹤的隻有攝像頭,淺間不覺得一年9班的人有能力搞清楚他的位置信息。
隻是巧合麼?
酒井也沒想到自己的容身之所會在這個時間點被人霸占。
而且這個人是那個害自己任務失敗的抽象新班主任近藤真一郎。
她在雨中糾結猶豫片刻,還是低頭走進了亭子,坐到了淺間對麵。
見淺間把她當空氣的作態,酒井不由冷哼了一聲,擰了擰頭發的水,又從某個位置掏出了一枚鹽飯團,默默吃了起來。
淺間對觀察半透明落水狗沒有興趣,他的視線放在了遠處頹雲駃雨之中,高爾夫球場那一排20米高的防護網立竿上。
防護網上的洞很密集,這酒井是想用視線把他紮成防護網嗎?
一點加害者的自我反省都沒有啊,這家夥。
時不時傳來的嫌惡目光,還有伶仃野犬般的氣場,讓淺間感覺到女孩的演技提升,那大概率不是演技。
這個時間點才吃午飯,是被欺負了麼?
怎麼說自己也是她的班主任,還是給她一點溫暖的問候吧
“酒井同學,你還沒死啊?”
是的,如果對一些人一直不說難聽的話,導致他們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最後後悔的一定是自己。
聽到淺間的話,酒井的身體像過了一道高壓電,炸毛般瞪向淺間,
“你剛剛說什麼?!”
“好話不說第二遍。我以為酒井同學已經死了,畢竟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有找到人,班上其他人也不見了。如果不是你死了,其他人都去送你最後一程,這[人去班空]的反常現象不好解釋啊。”
一枚沒吃完的飯團砸向淺間,被淺間接住。
“你才死了!!!我告訴你,你這家夥居然敢和我們作對,你死定了!現在向我道歉並求我,說不定”
淺間打斷了酒井後麵的話,問道,
“死定了麼?那你們打算讓我怎麼死?不小心摔下樓梯,被打開的雨傘紮透眼睛死掉?腳滑從頂樓掉下被防盜圍牆上的鐵杆刺穿頭顱?還是掉進喜歡蘿卜的人挖的尖刺陷阱裡死掉?”
酒井對著淺間呆了數秒,仿佛淺間的話讓她腦子消化不良了。
過了半晌,酒井回過神來,用看變態的眼神對淺間說道,
“你這個人腦子有病吧?是怎麼當上人民教師的?走的後門嗎?”
“證書取得過程完全合規合法。酒井同學還沒回答我,你們準備讓我這個人民教師怎麼死呢?”
看淺間一直不敢和自己對視,酒井輕哼一聲,
“怕了麼?哼,那個協議在你那吧?怕就趕緊在上麵簽字!我們知道你們這些來KKIS的教師都是為了錢,但是我們的錢不是那麼好賺的。想要在這正常上課領工資,就得上交50%給我給我們9班。”
“我們班的其他老師都交了錢麼?還是說其他班級也會和你們一樣向老師征收保護費?”
淺間很好奇甲方吃回扣的現象,在KKIS到底有多普遍。駒場給的資料裡,上交保護費的隻是個彆教師,比如小林老師。
“問那麼多乾嘛?!你清楚是保護費就好。我們KKIS和東京的其他貴族學校可不一樣,在這裡老師說話不算話,像我們這種真正出身名門的學生說的話才算話。不簽的話,就和KKIS告彆吧,你的前任我們隻用了一周不到就趕跑了,我很好奇,近藤你又能堅持多久呢?”
淺間腦袋裡轉了兩圈,唯一能和酒井二字對應的名門,是幾百年前的酒井忠次吧?德川老烏龜的四天王筆頭。
“那酒井你會酒井家炒熱氣氛的秘傳[蝦技]嘛?”
“你剛剛說的什麼?”
淺間搖搖頭,連酒井家的蝦技表演都不知道,這所謂的名門八成是冒牌貨。
“我這保護費是直接交給9班,還是交給你們班所屬的兄弟會?”
聽到[兄弟會]三字,酒井意外道,
“近藤你對KKIS也不是一無所知嘛。當然是交給我們9班,兄弟會那邊如果要收你的錢,會再找你。”
“那他們會收多少錢?”
“你問我有什麼用?”
“也是。酒井你這都不知道,確實挺沒用的。”
酒井又炸毛了,氣道,
“我有沒有用還不需要你這個變態處男老師來說教!”
剛剛把氣話說完,少女的肚子就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叫聲。
一個物件飛過,被酒井不自覺地接到雙手中,原來是她剛剛丟過去的飯團。
“既然知道餓,就不要浪費糧食。如果我真的是變態的話,這飯團就不會還給你。對了,9班現在到底是犬養做主,還是貓山做主?”
酒井紅著臉想象著淺間會怎麼對待這個飯團,回答道,
“當然是犬養,貓山隻是個跟屁蟲。”
“那龜田和豬口呢?”
“跟屁蟲還不如。”
“那我交的錢,其實都是交給犬養了?”
“可以這麼說。近藤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不清楚,大概能拿400萬吧。”
“這麼多!”
“這個數字,在你們這些大小姐眼裡算多嗎?”
酒井咽下最後一口飯團,清了清嗓子,說道,
“當然隻是個小數字而已,但在老師這個職業裡肯定算很高的薪水了。你就好好感謝我們吧,要知道你的工資,可是用我們學費來付的。”
“那我如果上交200萬給9班,酒井你能分多少?如果我說我是被你說服的,你能多拿一點嗎?”
酒井笑道,
“近藤啊近藤,想用這麼點錢來收買我嗎?你太天真了!想要我幫你,你就把剩下的200萬裡拿100萬交給我。”
貪得無厭的惡役女高中生麼?
淺間歎了口氣,
“你能幫我什麼?保護費我都交了,犬養難道還想找麻煩麼?還是你能和犬養對著乾,繼續找我麻煩?”
酒井一時語塞,又硬撐道,
“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錢不會讓你白交的。”
“也就是說什麼都幫不上,對吧?”
“不要太小瞧人了!”
“可是你確實很沒用啊,連午飯都隻是吃鹽飯團,一個人傘都不打跑到這個沒人的地方,一副被人欺負的樣子。”
“你以為我這樣子是拜誰所賜啊!!!”
“自己的懦弱、愚蠢以及無能?”
“放屁!你知道為了從底層畢業,我上個學期是怎麼過的嗎?!”
酒井生氣地大吼道。
“如果你真的被欺負了,為什麼不找老師?”
“因為KKIS的老師都是廢物和膽小鬼啊!!!特彆是你!連女生都不敢看的膽小鬼。”
淺間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對著亭外的雨幕說道,
“在這種方麵當膽大黨,可是會教師失格的。酒井,既然你知道自己被欺負,也不想被欺負,難道不會想想其他辦法嗎?”
“你來告訴我,能有什麼好辦法?”
“轉學不就好了麼?我不信全東京的私立高中都和KKIS這樣奇怪。”
酒井不知為何,對眼前的近藤真一郎也沒脾氣了,她也站了起來,看著亭外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