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老這樣說,李言誠臉上的詫異之色更重了幾分,聽這意思,合著今天還有其他事兒要談啊。
想想也正常,這位老爺子雖然是總部領導,但因為工作重心更多的還是在政務院那邊,所以除去總部每周的班子會議外,其他時候沒有特殊事情並不經常過來。
今天過來就把他叫來,如果沒有特彆重要的事情還不至於跨過秘書長。
“言誠,叫你過來主要還是有其他事情。”
“方老您指示。”
“嗯,是這樣的……”
……
“金副處長,現場遺留的那把起子上,除了受害者的血跡和掉落在地上時沾染上的灰塵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痕跡了,起子手柄那裡被擦拭過。”
市公安局痕跡檢驗室,金智海深深的皺著眉頭,一邊看著手中的檢驗報告,一邊聽著痕檢室的工作人員向他說明情況。
雖然早就猜到這個十分縝密的犯罪分子應該是不會留下指紋等有明顯特征的痕跡,可在聽到痕檢室的人肯定的答複後,金智海的心底還是感到萬分失望。
“那把鑰匙呢?”
忽然,他又想到現場一共發現了兩樣證物,一樣是殺人凶器起子,還有一樣是把鑰匙,就是不知道這鑰匙到底是犯罪分子帶到施工現場的,還是工地工人掉落的。
“哦,對了,鑰匙我都忘了。”痕檢室的工作人員抬手拍了下額頭,轉身走到另一張辦公桌那裡從桌上的文件夾中又取出了一張報告單。
“金副處長,在那把鑰匙上我們采集到了指紋,可因為指紋重疊在一起,我們還需要時間,看看能不能將其剝離開,最起碼將最上麵一層的指紋剝離出來。”
“得多長時間?”
“隻剝離最上麵一層的話,今晚我們會加班,最晚明天早上就可以,剝離出來後我們就會進行比對。”
“謝謝,辛苦了。”
金智海起身將那份報告單接過來看了看,抬手拍了下痕檢室工作人員的胳膊。
“不客氣,正常工作,一線同誌才是最辛苦的。”
痕檢室的人就算加班也是在辦公室裡,一線的民警不但要大量的調查走訪,晚上還要上街巡邏,確實辛苦。
這個案子連同八二八一起已經進入了領導的視線,接連兩起針對女同誌的惡性案件接連發生,在社會上造成了特彆惡劣的影響。
市裡的領導也已經下命令,全市公安乾警取消休假,不破此案誓不收兵,而且還要求各二線處室要抽調警力補充到一線,協助調查走訪。
走出痕檢室的金智海微微歎了口氣,凶器上沒有任何發現,現場遺留的足跡雖然跟八二八的足跡比對上了,但用處並不是很大。
因為那位足跡專家常主任說了,他在這幾個足跡中發現了一絲痕跡,現場遺留的足跡很可能是犯罪分子故意偽造出來的,具體是不是他還在研究中。
同時,常主任還邀請了外省市的幾位足跡專家進京,他們將一起研究這個案件中的足跡。
如果能確定這起案件現場遺留的足跡是偽造的,那八二八案件現場的足跡很可能也是偽造的,這也就能說明為什麼過了十年,此人的腳印都幾乎沒什麼變化。
不過,現場足跡如果真的最終確定是偽造出來的,那就從側麵說明了一個問題,凶手幾乎可以確認就是內部人士了。
因為在這個信息傳播非常慢的年代,學習知識基本上還隻能從學校學的時期,想要偽造出一個近乎連專家都能騙過的假足跡,如果不是接受過專業的培養,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蒙區那位足跡專家是從民間走出來的放牛娃,可他也隻能通過足跡來判斷出一些信息,想讓他偽造出一個足以以假亂真的足跡來,還是有些難為人了。
現在他們麵對的這個凶手卻能偽造出足跡來,要說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根本就不可能。
專業訓練?
想到這裡,正在下樓梯的金智海停下了腳步。
他忽然間想到,這個凶手不會是個潛伏者吧,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潛伏者?
可隨即他又覺得不太對勁,如果真的是潛伏者,那他不去做他該做的事情,搞這種先那啥後殺的惡性案件乾什麼?
這些年他協助社會局也進行過多次的關於潛伏者的抓捕,雖然對於案件詳情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這些潛伏者之所以冒著掉頭的危險做那些事情,都是有所求的。
這些人如果不是為了清掃乾淨自己留下的尾巴,或者為了防止信息泄露,輕易不會去做那些殺人的事情,因為這樣做隻會更快的暴露自己。
所以,都不說十年前的係列案件了,就隻說最近發生的兩起案件,最起碼從表麵上看凶手都是為了解決那方麵的需求。
而那些潛伏者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錢了,如果他們想要解決那方麵的需求,根本就犯不上用強,用錢基本就可以解決。
所以,這個念頭浮出腦海後,金智海很快又將其丟了出去,那麼就隻剩下一種了。
那就是接受過正規培訓的內部人士。
而且此人還應該是接受過足跡鑒定的內部人士。
可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十年前的係列案件到底是不是此人做的呢?
他隻是一個模仿者,還是說間隔十年的這些案子都是他一人所為。
如果是他一個人做的,那麼這十年他又在乾什麼?為什麼會停這麼長時間?
調查接受過足跡鑒定訓練的內部人士很簡單,沒有多少人,還有名單在,就是不知道領導會不會批準。
現在就過去申請調查令,領導肯定不會批,空口無憑,你說調查內部就調查內部,怎麼可能。
必須等那位常主任出具專業的鑒定報告後才可以。
但金智海覺得這件事兒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凶手不會不知道辦案人員的視線遲早會落到內部人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