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審訊結束,受審人隻會短暫的昏迷一兩個小時就可以恢複,但是,昏迷時間雖然從最開始的半個月變成了現在的最長兩個小時,可受審完一次後接下來的半個月之內不能接續受審第二次,這一點依然沒有變。
所以,想要問什麼必須有計劃,否則完全審訊完不知道得多久。
特彆像這種需要問的問題特彆多的人。
如果沒有計劃,搞不好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會浪費了這次的審訊機會,因為被控製住的受審人可沒有長話短說的本事,他們隻會從頭說起。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李言誠都需要配合法院的工作人員來參與審訊,同時,他還有自己本身該做的那些工作。
越想,他就感覺腦袋一陣一陣抽的疼。
“這是把人當牲口用啊!”
他十分無奈的嘀咕道。
可有啥辦法呢,他端的就是公家這碗飯,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哎?
還要認親!
唉……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在想自己要不要辭職,搞這麼多事兒,哪裡還能享受生活。
當然啦,這個念頭也隻是在他腦海中那麼一轉就消失無蹤了,他很清楚,這輩子就彆想了,無論他穿不穿這身製服,體製內是彆想離開了。
不穿這身警服,就要換軍裝,想想部隊上的管理製度,還不如穿這身警服呢,雖然社會局的條條框框也多,但比起部隊來說還是要自由的多。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請進”
“言誠”
“哎呦,局長您今天怎麼過來了。”
看到推門進來的人是誰後,李言誠笑嗬嗬的起身繞過辦公桌迎了上去。
來人是許貴善,也是現在京市社會局的一把手,因為京市在政治序列中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同時還是總部委員,隻是除了過來開會外,平時不在總部辦公室,從委員這個身份上來說,依然還是李言誠的領導。
“嗬嗬,過來有點事兒,這不看著也快下班了,就想著來你這裡坐一會兒,等下直接從這邊回家。”
在李言誠的邀請下,老許坐到了沙發上,揮手讓跟在後邊進來的管衛東先出去,他自己動手給老許倒了杯水。
“衛東在你身邊怎麼樣?”
看了眼退出去的管衛東,老許問道。
管衛東是已經退休了的管軍局長的親侄子。
“還可以,在我身邊再呆上一兩年,讓去一線鍛煉吧,一直在機關人就廢了。”
“你看著辦,反正老管把人交給你了。”
管衛東是老管弟弟的兒子,因為某些原因,五歲的時候就開始養在他家,跟他兒子沒啥區彆。
“局長您今天到我這兒來是有事兒吧?”
沒再說管衛東的事情,李言誠給老許發了根煙,再點上後問道,他可不相信老許剛才說的順道過來在這裡等下班。
老許是總部委員,在這裡也有自己的辦公室,李言誠一般坐辦公室的時候很少,都是在外邊忙其他事情,老許來前沒打電話,肯定是在停車場看到他的車在才來的。
“是有事兒找你商量。”老許也沒打馬虎眼,點點頭直接承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用不著有啥事兒還要小心翼翼的試探。
“您說”
“我說的事兒和你那個老同學朱永揚有關。”
???
聽老許提到朱永揚的名字,李言誠剛準備端茶杯喝水的動作就是一頓,滿臉詫異抬眼看了過去。
“怎麼了局長,我這位老同學該不會又和哪個案子有牽連了吧?”
“沒沒沒”老許笑著擺擺手:“你的老同學現在是過的越來越滋潤,怎麼可能和那些事情有牽連,我說他是因為其他事情。”
滋潤?
李言誠微微皺了皺眉頭,這話聽上去沒毛病,可朱永揚是乾什麼,這些年來一直乾的都是私下裡的買賣。
這兩年雖然政策放寬了許多,可其實一直都是在搖擺不定,對於私人買賣還是處於一種寬嚴並濟的狀態中。
寬,是對那些手藝人稍微放寬了一些,允許他們用自己的手藝換錢。
嚴,對的是那些私下裡偷賣偷買的,尤其是對票據和大宗管控商品的買賣。
而朱永揚恰恰做的就是這兩樣買賣。
這些年因為有李言誠和金智海的庇護,再加上老朱這小子一直比較小心,心也不貪,所以才能逍遙至今。
知道他名頭的人也越來越多,可實話實說,人怕出名豬怕壯,更何況他這個名頭還不是什麼好名頭。
沒收拾他,隻是見他還算懂事,不吃獨食,也不沾染那些有分量的生意,再有李言誠和金智海這兩個雖然職位在京市不高,但還算是有點權利的人照顧,所以才對他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現在連老許都知道朱永揚做生意的名頭了,那就說明這家夥最起碼已經進入京市高層的視線中。
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這年頭想掙錢,隻能是悄沒聲息的來,露頭?敢露頭保準就會有麻煩。
“局長,是不是朱永揚私下裡買賣什麼東西被人抓住把柄了?”
李言誠不得不多想,他雖然沒有通過老朱同學做什麼事情,每次從這家夥那裡拿東西也是按價付款,不占任何便宜。
可畢竟幾十年感情在這裡,如果真有什麼麻煩,能幫一把他還是願意幫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