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喻的微信收到了一張兩人的合照,陳師兄笑的很傻。喬喻看了眼就沒理了。
怎麼說呢,沒談過戀愛的年輕人是這樣的。有個女朋友了就恨不得能昭告天下。
殊不知秀恩愛死得快。
不過也可以理解,對於一個母胎單身三十年的男人來說,這方麵比較遲鈍是正常的。
第二天,雖然還沒開學,但也是春節假期結束,正式上班的第一天,老薛給喬喻打了個電話。
討論,仿射Weyl群模態空間化的問題。
是的,在喬喻的建議下,老薛已經開始處理這個問題。反正是群論相關的,薛教授正好最近又在忙相關的問題,正好一起研究了。
主要是田導催的太緊,喬喻又實在對這個問題沒什麼興趣。
當然這對薛鬆也有好處。張元翎那邊打來的一百五十萬相關研究資金已經到賬,參與這項研究自然也能從中拿到報銷。
喬喻相當於幫薛鬆拉了個項目,隻是這個項目不是那麼容易罷了。
因為仿射Weyl群在高維空間中具有反射和平移作用,尤其是雙邊胞腔的幾何特性高度複雜。
所以需先確定模態路徑Γ與群作用不變量的關係,並保證這些對稱性與模態空間的周期性兼容。
比如如果模態空間中定義的模態距離dM被用作權衡群作用的幾何距離,那就需要證明dM在群作用下是保守的。
這顯然很麻煩。薛鬆找不到證明思路,便一個電話找到了喬喻。
這大概就是權威的待遇了。
當人們遇到一個專業性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第一時間腦子裡想到的可以提供幫助的人自然就是當之無愧的權威。
最近感覺思維極其活躍的喬喻也的確給力,直接給了薛鬆兩條建議:等變映射跟不變量理論。
當然也隻是建議,如何利用這些工具去完成證明,那就是薛鬆的工作了。
畢竟喬喻也很忙。他還在感覺距離搞清楚黎曼猜想隻隔了一層窗戶紙了。
自然不可能把精力放到這些小項目上麵。
不懂數學的都知道,還是黎曼猜想能帶來的價值更高,不管是名還是利。
不過討論完學術之後,喬喻還是順嘴八卦了幾句:“薛老師,陳卓陽跟張曉在一起了,你還不知道吧?”
“哦?陳卓陽跟張曉說了?”
“咦?你也知道陳卓陽喜歡張曉?”
“我又沒瞎。你過生日那天陳卓陽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
“那你真不打算找一個?”
“我就算了!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女人哪有數學有意思?”
“還是薛老師看的通透!”喬喻由衷的讚歎了句。
當然也隻是讚歎了句。
人嘛,不同年紀有不同的感悟。比如老薛這種都快四十歲的家夥,荷爾蒙都已經快停止分泌了。自然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對了,你最近在忙啥?還在盯著航空那邊的計算問題?”
聊完了無關緊要的愛情,薛鬆主動關心了句。
其實他也想勸勸喬喻,彆浪費太多時間在這些計算問題上。畢竟現在廣義模態公理體係已經在國際學術界引發了一波研究熱潮。
大家公認雖然喬喻構建的這套公理體係,同樣很抽象。但相對於朗蘭茲綱領來說,起碼前期更容易理解。
一直在做這方麵的研究所以薛鬆甚至可能比田言真、袁正心更關注國際學術界對廣義模態公理體係的討論。
起碼據他所知,好幾個研究團隊已經開始試圖在幾何代數、物理動態係統中擴展喬喻搭建的這個框架。
因為有幾何化跟應用化的可能性,讓這個框架在初期更容易被推廣。尤其是幾何化描述的普適性對於許多年輕人的吸引力也更強。
畢竟喬喻已經用這套體係將素數上界縮小到了6。
照著這個勢頭發展下去,薛鬆可以預見的是,喬喻這套廣義模態公理體係,可能在明年就要被稱為喬喻綱領了。
這一點從喬喻發在上那篇論文的引用量就能看出來。
這才過了短短三個月,引用量已經超過了900次,朝著破千進發了。
要知道這在數學領域,完全可以評價為現象級的引用量。純數學領域論文達到這種程度的情況極為罕見。
彆說三個月了,就是數年達到近千次的引用量一般都是那種有重大突破的論文。
上次出現這種盛況還是2012年傑弗裡·辛頓等人在&nageNet挑戰賽上發表的機器深度學習論文,三個月引用量曾突破千次。
但那篇論文雖然涉及到很多線性代數、概率論這類數學內容,但其本質還是計算機科學主導的。
喬喻這篇文章則屬於純數學領域,都沒有跨學科。由此可見目前廣義模態公理體係在世界數學界目前的熱度。
這其中除了因為這套體係本身所具備的解決一係列問題的能力之外,更在於它能統一那些繁雜的數學符號問題,也是受年輕數學家追捧的原因。
所以在薛鬆看來,喬喻現在多少有些不務正業。談談戀愛還無所謂,但摻和計算方麵的事情,完全沒那個必要。
反正換了他是喬喻現在要做的肯定是繼續深化研究這個體係,開拓出更多的模塊,順便解決嘗試解決幾個大問題,奠定自己在數學界的地位。
萬一國外那些團隊後發而先至,喬喻失去了這波熱潮的中心位置,那可真就太可惜了。
當然薛鬆的意思也不是航空項目不重要。主要是做事情要分清楚輕重緩急。比如喬喻的發展路線明顯應該是偏向數學的。
所以如果喬喻說是,他就打算勸諫一番。隻是喬喻的回答讓他熄火了……
“沒有啊,其實那邊的計算問題很簡單的。主要幾個模塊其實都已經設計好了。具體的工作陳師兄他們在負責。
所以其實我最近的主要精力是放在如何解決黎曼猜想這塊。我有種感覺,已經距離解決這個素數問題很近了!你知道的,我本來是不打算做這個問題的,哎……”
喬喻回答道。
實話,他本來是沒打算做黎曼猜想的。這個課題不但太大,而且也沒法直接告訴每個人一個特定素數的位置。
甚至證明過程可能會讓尋找素數更簡單,而加強RSA加密之類的算法。
比如可以更容易生成更大、更安全的素數,用於防止現有的密鑰長度被輕易攻破。
而且目前喬喻還沒從這一過程中尋找到更有效的大整數分解算法。在數學層麵上,數域篩選法依然是最有效的大整數分解算法。
至於穀歌搞出的所謂量子芯片,用Shor算法來對RSA密鑰產生威脅暫時還處於理論階段。畢竟量子芯片穩定運行不是那麼好突破的。
當然喬喻覺得自己說的很真誠,但落入他人的耳中隻能說冷暖自知了。
直接噎得薛鬆連自己剛才還想說點什麼都忘了。腦子裡隻剩下四個字——黎曼猜想。
“嗯,黎曼猜想是吧?很近了?有多近?很快就能解決嗎?”
“不知道啊。我正在證明我的感覺是對的。這涉及到一個方向性的問題。不過薛老師,你應該知道的,到目前為止我的感覺還沒錯過。”
說完,喬喻覺得不夠嚴謹,又趕忙找補了句:“不對,我說的是在數學上的感覺還沒錯過。”
是的,剛才那句話讓喬喻想起來他剛剛才猜錯了一次。本來以為張曉不會喜歡陳師兄那種類型的,顯然他就判斷錯了。
畢竟幽默這一條簡直無敵了。他到現在都沒想通,陳卓陽哪裡幽默了。
“哦,那如果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大概什麼時候能解決這個問題?”薛鬆又追問了一句。
畢竟那可是黎曼猜想。
公開在研究相關命題的數學家或者團隊,無一不是數學界頂級的大佬。不管是在世的還是已故的。
比如博姆比裡,波利亞,皮埃爾·德裡尼。也有人曾宣稱已經證明了黎曼猜想,可惜沒得到同行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