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希文是在心底鬆了口氣的。
一直沒跟喬喻聊關於弗蘭克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深怕喬喻知道了自己還有個生父在國外,會吵著要去尋親。
毫無疑問,這才是最麻煩的。而且從人之常情上講,喬喻真有這個想法合情合理。
好在現在看喬喻的反應明顯是對那位弗蘭克不屑一顧,甚至還很想給他點教訓,完全沒有要去尋父的意思,這其實挺好的。
但同時依然很煩惱。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啊!他能聽出喬喻話裡話外的意思,要給弗蘭克找點麻煩。
說實話,鄭希文也很不齒那一家人的行為。但人家畢竟是一家人,他在這個事上幫了忙,萬一到時候一家又和好了,他咋辦?
所以也隻能裝聾作啞,聽喬喻忿忿不平嶗叻了一路,隻感覺腦子一直「嗡」的。
真的,鄭希文已經很努力的把噪音隔絕在大腦之外了。
比如這一路上不但警惕周圍的每一個人,還開始思考今天的報告該怎麼寫,
但架不住喬喻的念叻就像魔音貫耳一般,始終在耳邊徘徊。
直到感覺到有人正朝著兩人走過來。不過快速掃了一眼後,就稍微放鬆了警惕。
雖然他沒見過鄭澤峰真人,但查閱過他的檔案跟照片,自然能一眼就認出來。
他這樣的高端安保人員,雖然不一定需要過目不忘的能力,但快速認人卻是最基本的要求。
更彆提鄭希文還是這個行業中的依依者。隻要看過照片,現實中見到就基本能把人認出來。
這一刻鄭希文無比希望眼前這位本家能過來跟喬喻聊幾句。
能轉移一下喬喻的注意力,讓他能從一個十多歲少年無休止的叻中解脫出來。
之前看大話西遊,總覺得人們對於唐僧這個角色的反應,做了些藝術方麵的誇張。
喜歡念叨能有多大傷害力?
但生活中真的出現一個如同唐僧跟祥林嫂這般喜歡不停叨的人,就會發現藝術是真來源於生活。
那種魔音持續貫耳的感覺是真能把人逼瘋。
「喬博士,你好,這麼巧啊。」
這位本家也沒讓鄭希文失望,上來就跟喬喻打了聲招呼。
「你是?」喬喻停止了抱怨,看向來人問了句。
「哦,我是餘江高等研究院的鄭澤峰,這次來燕北大學就是參加項目資格考試的。
國際上數學家大會跟前天報告會上都見過你。隻不過兩次會議你都很少出麵,沒找到機會跟你認識。」
鄭澤峰連忙說道。
喬喻恍然的點了點頭,然後仔細打量了一番鄭澤峰。
嗯,在數學界這塊的確能算個老帥哥。
好吧,其實就算把物理學界也拉進來也能算很師氣了。國字臉,加上濃眉大眼的,看起來很正氣,有點像小時候看的電視中那個李尋歡。
雖然人不可貌相,但這種長相屬於在影視作品裡去演反派,都很難讓人心生惡感那種。
難怪去參加個留學生聯誼會,都能有兩個女朋友。
不過反過來想,長成這樣兩個女朋友都沒能留住,看來是真不太懂怎麼談戀愛。
「哦,鄭教授啊!不瞞你說下午改卷子的時候我還跟鄭叔談起過你來著。聽說你高中是通過物理競賽拿到國獎保送的雙旦大學,怎麼後來又開始學數學了?」
喬喻立刻開口問道。
鄭澤峰有些意外,喬喻竟然還知道他之前的經曆,不過連忙回答道:「其實當時我本來沒想參加競賽的,後來是物理老師跟我很投緣。
就讓我去試試走競賽這條路。誰知道第一年就稀裡糊塗拿了個獎。然後就被保送了。
去了雙旦大學物理係之後,我才發現我對數學更感興趣。但是轉專業要耽誤一年,我覺得沒必要,就乾脆修了雙學位。
所以保研的時候自然也是以數學為主。不過物理這塊其實我一直也沒落下。
我之前做的一些研究就是利用代數幾何簇跟分式理想刻畫廣義相對論中奇點的解析性質。
同時我還對量子群跟代數幾何結合很感興趣。比如在低維拓撲量子場論中,
通過代數幾何手段刻畫規範場跟拓撲不變量這些。」
引申得有點多了。
不過對於鄭澤峰而言,這顯然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雖然喬喻隻有十七歲,但喬喻的成就可比他高多了,而且能否加入到喬喻這個項目完全可以由這個十七歲少年一言而決。
所以鄭澤峰完全把今天的這次偶遇,當成了麵試。
「哦?也就是說你不但在代數幾何方麵很有建樹,對量子場論的幾何化跟拓撲量子場論也有研究?」
喬喻問了句。
鄭澤峰沉穩的點了點頭,答道:「對,畢竟大學時候係統的學過這些,所以之後雖然主要精力放在代數幾何上,但在物理這塊也經常會有所涉獵。」
「那的確挺不錯的。」
喬喻笑了,然後問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你這次考試是多少分?」
鄭澤峰苦笑,然後誠懇的答道:「其實考多少分都無所謂。我更想知道有沒有機會能進你的項目組。
我大前天聽了你的報告會後,對喬喻模態空間跟量子模擬技術是真的很感興趣。
我覺得這兩項研究在代數幾何、模態邏輯方麵甚至會顛覆當代數學理論發展。
尤其是在推動邏輯學、計算機科學跟數學結構的交叉研究這些方麵,意義太大了,可以評價為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不管這話多少出自真心,但喬喻聽著自然是極為滿意的。
甚至開始懷疑這位鄭教授是不是其他方麵有什麼難言之隱。
按道理說不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