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的腦海不由得浮現那個如同木偶一般的男孩,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與疑惑,難道那男孩是老頭用法術控製的死屍,亦或者他原本就不是真正的人?
這些不著邊際的猜想如同無數隻冰冷的觸手,狠狠攫住了冷霜的心,讓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謝清漓敏銳地察覺到冷霜的情緒波動,她轉過身,輕輕握住冷霜冰涼的手,柔聲問道:“冷霜,你怎麼了?是後來發生了可怕之事嗎?”
冷霜用力搖了搖頭,努力將那些離奇的想法從腦海中驅散出去。停頓了一瞬,稍稍平複情緒,她才繼續道:“韓雋服用了那老頭的藥,似乎好轉了一些,老頭再次給他診脈。”
“但不知為何,老頭突然生氣地丟開韓雋的手,嘟囔了一句‘太容易,沒意思’之類的話,接著便轉身鑽進房內,再也沒出來。隻有韓雋的馬夫一直在院子裡守著韓雋。奴婢見再無其他異常之處,便撤了回來。”
謝清漓輕輕點頭,擰眉道:“韓雋的這位師父性情古怪,但醫術高超,行事風格頗有些江湖人的味道。而韓雋作為效力朝廷的太醫,卻有這樣一位神秘莫測的師父,這本身就充滿了疑點。”
她語氣微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雖不知他為何要對付我,但若是他不吸取這次的教訓,就此收手,我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冷霜眉頭微蹙,麵上帶著一絲不甘:“小姐,難道這次就這樣便宜他嗎?”
謝清漓的眼神中閃著狡黠的光芒,她神秘一笑:“我說會自取診金,可不是隨便說說。”
冷霜眼中滿是疑惑,不解地看著謝清漓,等著她的下文。
謝清漓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低聲道:“我給他診脈時一共下了兩種毒,一種毒藥毒性極強,他能明顯地察覺到。另一種毒藥毒性極弱,在前一種毒藥藥效的遮掩下,很難被人發現。”
“此毒會在他的身體內潛伏一段時間,慢慢地侵蝕他中毒的那隻手。待到他發現時,那隻手已經開始不時地微微顫抖,再也無法做診脈這種精細活兒。這便是我從他身上取的東西。”
冷霜震驚地睜大眼睛,她崇拜地看向謝清漓,輕笑道:“小姐真是算無遺策,連韓雋那個古怪的師父都被蒙蔽了!小姐的絕世武功加上超凡的智慧,簡直天下無敵了!”
謝清漓不禁啞然失笑,她從未見過冷霜如此誇人,忍不住笑道:“好啊,你也學會打趣我了!”
她語氣微頓,目光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輕歎道:“不過,我知道手對一名醫者的重要性,若是韓雋能夠改過自新,積德行善,我會幫他解毒……”
兩人邊說話邊換上夜行衣,昨夜打算夜探安府被耽擱了,今夜定要去一探究竟。
但剛剛踏出房門,她們便見到一個身影從院子的陰影處緩緩走出,那人身姿挺拔,麵容俊朗,正是楚雲滄。
謝清漓瞳孔微縮,她快步上前,低聲問道:“殿下,是昨夜製的丹藥出了問題嗎?”
楚雲滄輕輕搖頭,柔聲道:“漓兒莫要擔心,丹藥沒有問題,德順公公已經悄悄替換,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他的臉上浮現一抹溫柔笑意,歉然道:“昨夜因為我的事耽誤了漓兒的計劃,今夜我理應陪漓兒走一趟。”
謝清漓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輕輕點頭道:“好,多謝殿下!”她轉頭吩咐道:“冷霜,你留下早些休息,我和殿下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