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淺隨手拿起毛氏梳妝台上的一支玉簪,冷笑道:“姐姐大喜,我怎麼好空手而去?”她將玉簪遞給金蟬,吩咐道:“找隻漂亮的錦盒裝起來。”
她快步來到房間的一角,費力挪開一盆蘭草,又輕輕掀起一塊地板,地板下竟是一個小小的暗格。
陸淺先是從暗格中取出一個小油紙包,小心翼翼塞入袖中。接著,她又取出一隻小巧的酒壺,揮動衣袖撣了撣上麵的灰塵,撫摸著壺身精致的花紋,她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低聲呢喃道:“幸好娘親早有打算。今日,我定要她喜事變喪事……”
……
前院正廳內,賓客並不多,男女分席而坐。觥籌交錯間,歡聲笑語不斷。
女賓一側,張夫人和謝清漓分坐在陸漓兩側。陸漓沉靜娟秀,又是知府千金,算是張家高攀了,張夫人自是對這位準兒媳極為滿意。
剛剛在見到陸漓的那一瞬間,謝清漓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眼前之人是她最了解的人,而那張臉是她最熟悉的臉。曆經了兩世滄桑,她終於見到了她!
謝清漓坐在陸漓身側,不時為陸漓布菜,每一種都恰好是陸漓愛吃的。
陸漓心中極為疑惑,家人都不清楚她的喜好,這位未來的小姑為何能知曉她的心意?難道一切都是巧合?
但她不及多想,陸家突然缺少了當家主母,她隻得親自招待眾人,所幸賓客不多,又有張夫人和謝清漓在旁幫襯,她尚能應對自如。
男賓一側,張老爺和張壽安分坐在陸修章兩側,張老爺從未與官老爺打過交道,臉上陪著笑,心中卻有些惴惴不安。張壽安則一臉淡然,偶爾回答陸修章的問題,語氣平和而自信。
兩家已經議定,待張壽安考試結束,再行舉辦婚禮。
府衙的同知,通判等一眾官員紛紛朝陸修章敬酒,恭賀他覓得佳婿,又都對張壽安一通吹捧,誇讚他少年英才,未來定能中個狀元郎。
張老爺聞言冷汗連連,心中的不安又增添了幾分,若是將來壽安考試失利,讓知府大人失了顏麵,知府大人會如何對待張家?
突然,一個粉衣少女笑意盈盈地步入廳內,她的身後跟著兩名丫鬟,兩人手上各端了一隻托盤。
少女快步走到謝清漓的桌邊,目光灼灼地落在陸漓身上,輕嗔道:“姐姐,這樣大喜的日子,姐姐為何不告訴淺淺?”
陸漓心下一沉,她不知父親為何突然對付毛氏,也不知父親為何不許陸淺出現在宴席,還專門吩咐將她鎖起來。而此刻陸淺出現在這裡,定然不是父親的安排。
陸漓正要開口詢問,陸淺卻搶先道:“不過姐姐不懂禮數,淺淺卻是知道的。”
她從身後的托盤上拿起一隻精致的錦盒,放在陸漓麵前,嬌憨道:“淺淺恭賀姐姐喜得良緣,這是淺淺的禮物,姐姐一定要收下。”
眾人皆停杯投箸,疑惑地看向陸淺,原來這位便是知府二小姐,看她亭亭玉立、知書達理的樣子,為何陸大小姐卻不許她出現?定然又是姐妹爭寵的戲碼,原來這陸大小姐看起來和善敦厚,實則心機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