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碑的裂痕中,幽藍靈光絲絲滲出,恰似無數條靈動扭動的螢火蟲,在碑麵上肆意爬行,詭譎又神秘。林河筆挺地站在碑前,掌心那奇異的雷紋與碑上古老碑文產生奇妙的共振,共振的頻率令他的骨骼發出細微卻又清晰可聞的嗡鳴,好似在奏響一曲神秘的樂章。蘇淺淺伸出素手,輕輕按在他的肩頭,冰魄靈氣順著經脈緩緩遊走,可當觸及他心口那火蓮印記時,卻瞬間蒸騰成嫋嫋霧氣。“碑文在示警。”她輕聲說道,睫毛上不知何時凝著一層霜花,更襯得雙眸滿是憂慮,“紅藥前輩的靈火……怕是要熄了。”
鐵彌勒穩穩地盤坐在碑下,降魔杵深深插入地脈裂縫之中。杵身鐫刻的《金剛經》梵文仿若有了生命,竟離體而出,在空中徐徐凝成十二朵金蓮。金蓮緩緩升起,托起眾人,蓮瓣上還沾染著管理員棺槨的青銅碎屑,在微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東北方三百裡,赤炎穀。”僧人聲音低沉悶響,宛如滾滾驚雷,僧袍下的肌肉虯結,仿若老樹根脈般堅實有力,“那地方的熱毒,能把羅漢金身都熔成鐵水,進去可要萬分小心。”
眾人朝著赤炎穀進發,一路上氣氛凝重。待來到赤炎穀,隻見穀中岩壁泛著暗紅的色澤,好似被剝了皮的巨獸筋肉,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林河深吸一口氣,踩著滾燙的砂石艱難前行,銅錢陣在袖中不受控製地自發運轉,將地火餘溫導入腳下法靴。靴底烙著的火鍋陣圖亮起微弱光芒,每踏出一步,都在焦土上印出清晰的九宮格紋路,好似在丈量著這片危險之地。蘇淺淺的月白道袍在熱浪中泛起層層漣漪,七枚冰魄符從她袖中飛速飛出,在眾人周身結成寒霜結界。奇異的是,符紙觸到熱浪的瞬間,竟凝出紅藥最拿手的麻辣鍋底形狀,給這緊張的氛圍添了一絲彆樣的神秘。
“當心!”鐵彌勒突然暴喝一聲,聲如洪鐘,降魔杵猛地一震,震碎腳下岩層。刹那間,裂縫中洶湧湧出的岩漿迅速凝成三頭火蛟,蛟首額間嵌著神秘的星駭烙印,口中噴出的火流星裡裹著管理員棺槨的青銅碎片,朝著眾人呼嘯襲來。一塊碎片擦過蘇淺淺鬢角,速度極快,她束發的銀鈴瞬間就被高溫熔成鐵水,滴落時在地麵烙出“驚蟄”二字,仿佛是一種神秘的警示。
“大威天龍!”鐵彌勒扯開僧袍,胸口《金剛經》梵文離體升空,瞬間凝成直徑三丈的“卍”字法印,散發著耀眼光芒。火蛟撞上法印的刹那,林河指尖彈出一縷薅靈氣,那靈氣竟化作趙四的銅錢虛影,以極快的速度順著蛟鱗縫隙鑽入星駭烙印。“破!”蘇淺淺的冰魄劍出鞘,劍氣裹挾著當年墨九教她的暗器手法,帶著絲絲寒意,寒霜沿著蛟頸螺旋切入。在激烈的交鋒後,墜落的火蛟核心裡滾出半塊玉簡,上麵紅藥的字跡被地火淬煉得發亮,寫著:【靈火孕於至純,焚儘星骸邪祟】。
曆經艱難,眾人穿過沸騰的岩漿河,終於來到穀底,一座百丈高的青銅巨門映入眼簾。門環是雙頭火鳳浮雕,栩栩如生,鳳喙叼著的管理員棺槨殘片正與林河懷中的碎片產生強烈共鳴。林河毫不猶豫地割破指尖,將雷紋精血抹在門環上,血液剛一接觸青銅,竟在其表麵燃起紅蓮業火。“紅藥前輩,”他對著熱浪中逐漸浮現的虛影躬身行禮,態度誠懇,“晚輩來取火了。”
紅藥的靈體被九條青銅鏈貫穿,模樣甚是淒慘,可掌心靈火卻比朝陽更熾烈,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溫暖。“靈火認主需過三劫。”她聲音中帶著火鍋沸騰時特有的咕嘟聲,在穀中回蕩,“焚身、煉魂、問心。”話音剛落,林河沒有絲毫猶豫,毅然踏入火海,衣物瞬間化為灰燼。薅靈氣在經脈中奔湧如江,將地火精華引入丹田的雷火火鍋。這口自雷獄鍛魂後就存在的法器,此刻正將烈焰熬成高湯,林河的皮膚在焦裂與重生間不斷循環,每一次疼痛都讓他幾乎難以忍受,可疼痛中浮現的畫麵更讓他渾身劇震:繈褓中的自己被青衫劍客小心翼翼地托著,一粒靈火種子順著臍帶沒入丹田,那畫麵仿若一段被塵封已久的秘密,此刻正緩緩揭開。
識海之中突然出現一座青銅祭壇,三百道管理員殘魂手持鎖鏈,如餓狼般襲來。林河凝魂為刃,與殘魂展開殊死搏鬥,可斬斷的鎖鏈卻化作紅藥的模樣,帶著哀怨說道:“你救不了糖心,救不了墨九,就像當年救不了我。”幻象中的紅藥掀開衣襟,心口赫然是管理員棺槨的烙印,觸目驚心。“但我能救當下!”林河怒喝一聲,拚儘全力劈開幻象,在抓住靈火本源的瞬間,原本狂暴的焚天烈焰突然溫順如綢,在他掌心緩緩凝成紅蓮,散發著柔和光芒。
最後的考驗終於降臨。靈火映出眾人未來的結局:蘇淺淺為護法被青銅鏈貫穿眉心,香消玉殞;鐵彌勒的降魔杵插在糖心化作的祭壇上,無力回天;自己則被困在二十四節氣碑組成的囚籠中,孤立無援。“若救世需舍至親...”林河咬破舌尖,精血染紅火蓮,神情決絕,“這火不取也罷!”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紅蓮突然綻開,紅藥的笑聲混著火鍋沸騰聲響起:“善!”烈焰儘數沒入他心口,雷紋化作火蓮印記,將管理員棺槨的碎片灼成赤金,散發出強大的力量波動。
秘境崩塌之時,岩壁不斷剝落,露出一幅上古壁畫。畫麵中,青衫劍客與管理員裝扮的老者正在對弈,棋盤上二十四節氣碑的微縮模型正在吞吐地脈,好似掌控著天地間的神秘力量。鐵彌勒的降魔杵杵尖點在驚蟄碑位置,梵文自動補全缺失碑文,那些筆跡竟與他胸口的《金剛經》械紋同源,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蘇淺淺拾起半卷《器靈譜》,焦黃末頁上糖心的肖像突然眨眼,批注墨跡未乾:【靈火重生日,器魂歸來時】,好似在預示著什麼。
眾人踏出赤炎穀時,驚蟄碑突然離地飛起,碑上碑文迅速重組為血色詔令。就在這刹那,東北天際亮起虹光,那正是糖心最愛的機械蝴蝶發簪的光芒,如夢如幻。雲端浮現的少女虛影身後,三百青銅棺槨正在解開鎖鏈。“林大哥,”糖心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仿若穿越時空傳來,“該用紅蓮靈火涮一涮這天道火鍋了。”她抬手時,管理員棺槨碎片如雨墜落,每片都映著青衫劍客與紅藥對飲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