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妝,你告訴娘,告訴世子和侯夫人,你是清白的。”
宋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她猛地抓住了宋晚妝的左手胳膊,任由她衣袖滑落露出白皙手臂,目光一寸寸掃過,在發現她手臂上的守宮砂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大腦一片空白,懸著的心也終於死了。
宋晚妝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咬牙道:“娘,我早說過了,我不想嫁侯府。”
她滿含怨怒地看了謝芳林和沈朝謹一眼,“什麼侯府富庶與高門主母的身份我都不稀罕,我隻想與心上人長相廝守,即便粗茶淡飯,也能過得有滋有味……”
“啪!”
還不等她的話說完,宋夫人的巴掌就落在了她臉上。
謝芳林都被這一耳光驚得往後仰了仰身子。
沈綰梨坐在竹榻上,順走沈朝謹桌上的瓜果,啃著旁觀。
【攀高枝的沒少見,上趕著吃苦的還是第一次見。】
【宋晚妝就是沒過過真正的苦日子,真吃上幾天粗茶淡飯,和誰長相廝守都不好使。】
【沈朝謹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至少算個世俗意義上的謙謙君子,拋開侯府世子的身份不談,他在關山書院也是品學兼優的少年學子,拿他跟柳淩霄那個齷齪小人相比,都有點侮辱他了。】
沈朝謹用力壓了壓止不住上揚的嘴角。
妹妹誇他了。
雖然她說他不是好東西,但她誇他謙謙君子、品學兼優。
她好像比較喜歡吃梨,下次讓竹硯多備點。
“娘。”
宋晚妝白皙麵容上頓時浮現紅腫掌印,雙目通紅溢滿了眼淚。
宋夫人被她那番話氣得渾身發抖,也十分不理解,“宋晚妝,我看你是真的腦子糊塗了!平日裡爹娘教你的禮義廉恥都喂了狗了嗎?”
家中姐妹們誰不羨慕她得了這麼一門好親事?
偏她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錦衣玉食世子夫人不當,非要作妖,鬨出這等醜聞,宋家的姑娘們名聲都要因她毀之一旦了!
宋晚妝卻是反駁,“娘,你不知道,柳郎他對我有多好。那日他親手為我做了一碗野菜羹,為我廢了君子遠庖廚的規矩,這世間,能有幾個男子能為妻子做到這一步?”
沈綰梨差點忍不住笑了。
【原來宋晚妝好這一口,那些個山野村夫,多的是會燒火做飯的。柳淩霄肯為她親自下廚,難道不是因為太窮請不起廚娘?也真是夠摳的,竟然給人堂堂宋府大小姐喝喂豬的野菜羹。】
沈朝謹和謝芳林聽著也都覺得一言難儘。
宋晚妝看了沈朝謹一眼,昂首驕傲道:“柳淩霄他一點也不比沈朝謹差!如今隻是龍遊淺灘,總有大鵬一日同風起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