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妝覺得,沈朝謹這般針對柳淩霄,就是因為她棄他選了柳淩霄。
他表麵上看著清冷淡漠,不耽於情事,實際上嫉妒得發狂吧?
他若是對她全然無情,否則當初怎會等她守孝三年再議婚事?
柳淩霄這會兒寧肯眾人關注他的軼事,也彆在這抓他文章的漏洞了,於是也順著宋晚妝的話道“沈世子,當初奪你婚約是我不對,但我與晚妝兩情相悅,情不自禁,想必作為君子你也能成人之美,何必這般睚眥必報?”
雖是致歉,但他麵上卻全然沒有歉意,反倒是有奪得人妻的炫耀和挑釁。
眾人皆看向沈朝謹,以為這位光風霽月的世子哪怕再端方君子也會惱怒,卻沒想到,沈朝謹隻是哂笑。
“兩位說笑了。我與宋家大小姐雖已退婚,但據我所知,宋大小姐已遠嫁江南。柳公子娶的這位,不是宋家大小姐的婢女嗎?”
這話一出,宋晚妝頓時勃然大怒“你胡說什麼,我分明……”
“你分明就是我們嫡姐的丫鬟!”
兩個容貌清麗的姑娘一同走了過來。
在場的人都認得,這兩位是宋府的庶出小姐。
從前宋家有宋晚妝一枝獨秀,宋府的其他小姐都鮮少被人注意到,宋夫人也鮮少帶她們赴宴,但自從宋晚妝“遠嫁”之後,這兩位未出閣的小姐便頻繁活動了起來,也得了些溫婉貞靜的名聲。
宋晚妝怒視著朝她走來的兩個庶妹,“你們兩個庶女,竟敢不敬嫡姐?”
從前她在宋府的時候,她們在她麵前何時不是伏低做小,何曾如此趾高氣昂?
當真是虎落平陽,小人得誌!
宋三小姐冷笑“你一個賤婢,也敢跟我們攀親戚?”
宋二小姐則是麵對眾人道“眾所周知,我們的長姐早在與襄平侯世子解除婚約後,便遠嫁江南葉家,也就是我們嫡母的娘家。這個未婚先孕不知羞恥的女人,隻不過是我們長姐身邊得了癔症被驅逐出府的丫鬟。”
眾人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內情,但宋家都統一口徑這麼對外說了,而襄平侯府世子也沒反駁,顯然是私底下已經達成了共識,他們這些看熱鬨的人,自然也不會當麵拆穿,得罪兩府。
宋晚妝見眾人都默認兩個庶妹扭曲自己的身份,心中憤怒不已,於是看向在場那些以往與她相熟的貴女,希望她們能站出來幫她證明身份。
然而,那些貴女卻紛紛彆開視線,仿佛並不認識她一般。
實在是宋晚妝如今的名聲太差了,她們都還是未出閣的姑娘,並不想沾染汙名。
宋晚妝氣得幾欲昏厥。
柳淩霄也沒想到,宋家人竟然如此狠絕無情,不止不承認宋晚妝的身份,還將她貶為賤奴。
那他算什麼?
配丫鬟的家奴嗎?
宋晚妝指著兩個幸災樂禍的庶妹,氣得手指都在發顫“你們總有一天會後悔的。我的柳郎才華橫溢,不比沈朝謹那個徒有其名的草包差。總有一日會加官進爵,為我請封誥命。”
宋二小姐和宋三小姐對視一眼,都滿是無語,真不知道這位長姐的腦子是不是落在娘胎裡了。
就算柳淩霄再有才華,日後再出息又如何,他的終點也不過是沈朝謹的起點罷了。
沈朝謹如今就是襄平侯府世子,嫁給他,隻要襄平侯府不造反,日後她就是一品侯夫人。哪用得著像如今嫁給柳淩霄那樣,陪他居陋室,吃野菜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