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甩袖轉身,將在院子裡洗衣服的唯一一個丫鬟拉入了房中。
房中很快傳來了曖昧的聲音。
宋晚妝蜷縮在地上,死死捂著肚子,眼淚直流。
之前柳淩霄和那丫鬟親熱還會避著她,她想著如今也隻有這一個丫鬟伺候,便認這惡心沒將她發賣了去,想著隻要柳淩霄不給她名分便可,可如今,柳淩霄卻是連裝都不裝了。
看到素白的衣擺被血跡染紅,宋晚妝驚恐無比,不停地喊著“來人”,可卻都無人理會她。
……
大雨傾盆,秋風落葉滿燕京。
一個身軀佝僂、滿身血汙的婦人倒在了宋府門前。
門童開門看了眼便開始趕人“去去去,哪來的乞丐婆,彆臟了宋府的門。”
乞、丐、婆?
宋晚妝隻覺得這三個字宛若利劍紮心,她仰起頭,麵色蒼白地道“我是出嫁了的宋家大小姐,我要見我娘。”
門童壓根不搭理,直接將門“嘭”地一聲關上了。
門後還傳來他們的嘲笑聲。
“那乞丐婆說她是宋府大小姐?”
“她要是大小姐,我還是天王老子呢。”
宋晚妝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來,心也漸漸涼透了。
這時候,她甚至希望兩個庶妹出來奚落她一頓,至少證明宋家還有人記得她的身份,但是,壓根沒有人理她。
宋晚妝不知不覺,渾渾噩噩地,倒在了一個藥鋪前。
她披頭散發狼狽不堪,但因為虛弱腹痛,壓根顧不上那麼多,她現在隻想要吃藥,不然她的孩子保不住,她也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但是如今她手頭上壓根沒有銀錢,醫館的大夫和藥鋪的掌櫃都沒搭理她。
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了襄平侯府的馬車停在藥鋪前。
馬車車簾卷起,隱約可見其內漫卷詩書的溫潤少年,正是她曾經的未婚夫沈朝謹。
他身邊的小廝竹硯到藥鋪前買藥“還是上次的藥方。”
藥鋪掌櫃笑容滿麵“好嘞。世子上次要的藥,我都給備好了,都是上好的。”
竹硯付了銀兩,忽然間瞥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朝他爬來,被嚇了一跳“掌櫃的,這誰啊?”
掌櫃瞥了宋晚妝一眼“城裡的乞丐婆吧。也是奇怪,這段時間明明乞丐都少了很多,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一個乞丐婆子,還懷著孕,看著像是有些落胎的征兆。”
竹硯嘶了一聲,想著他們家二公子如今混丐幫,這大抵是他手底下哪個丐幫弟子的老婆,瞧著也怪可憐的,於是又另外丟了一兩銀子給掌櫃“給她抓幾幅安胎藥吧。”
掌櫃接過銀子,笑道“公子大善,世子大善。”
眼看著竹硯坐在馬車邊,沈府的馬車緩緩離去,掌櫃掂著銀子,瞥了宋晚妝一眼“也算是你今日好運。竹硯公子向來心善,沈世子又是個大方的主。”
藥未到嘴邊,宋晚妝便已覺得滿嘴苦澀。
沈朝謹看到她如今的下場,應該很得意吧?所以才讓一個下人來故意施舍她,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