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就讓我陪方師妹好好轉轉吧?”唐伯虎臉上帶著期待的微笑,語氣溫和。
方青青抬頭望著晚霞映紅的天空,山川如畫般壯麗,輕聲回應:“那就麻煩唐師兄了。”
“哈哈,不麻煩!”唐伯虎心中暗喜,能和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同遊書院,實在是難得的機會。
……
清山書院內,一座古樸的書閣中,書香四溢。
唐伯虎帶著方青青見到了書院的大夫子李默白。
李默白身形清瘦,白衣儒雅,氣質溫和。
他親自為方青青斟了一杯茶,笑道:“方學士,請用茶。你的名字我早有耳聞,去年的會元,如今又是殿試榜眼,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啊。”
方青青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學生並不在意前途,隻求能在文道之路上走得再遠一些。”
她目光真誠地看向李默白,問道:“夫子,聽說您已初窺亞聖之境,能否告訴學生,文道的彼岸是什麼?”
李默白捋須輕笑,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啊!”
方青青微微欠身:“是學生冒昧了。”
李默白擺了擺手,目光深邃:“方學士資質非凡,何愁將來看不到?讀書修行,重在養心養性,明智明德。莫要執著於外力,唯有內聖外王,方能窺得彼岸之道。”
方青青細細品味這番話,心中似有所悟,起身鄭重行禮:“多謝夫子指點。”
李默白點頭微笑,轉而看向唐伯虎,語氣中帶著幾分教導:“唐伯虎啊,這次殿試你輸給方學士,可不冤枉。日後去了聖院,多向方學士請教,相互交流,對你大有裨益。”
唐伯虎連忙應道:“學生明白。”他心中雖有些不服,但麵上不顯。
就在這時,書閣外傳來學士的通報聲:“大夫子,鎮國聖院傅督學求見。”
話音未落,傅餘衡已大步走了進來,語氣爽朗:“人都來了,還通報什麼?”
李默白無奈一笑,揮手示意閣門大開。
傅餘衡走進書閣,看到方青青,略顯驚訝:“方學士?你怎麼也在這裡?”
方青青起身行禮:“學生對清山書院仰慕已久,特來拜訪。”
傅餘衡點頭示意,隨即看向李默白,直截了當道:“今天我不是來閒聊的,是來帶一個人走。你沒什麼意見吧?”
李默白放下茶杯,淡淡道:“沒意見,不過我有個條件。你那首鳴州詩《望月亭送傅學政出南府》,借我參悟三日。”
傅餘衡沒好氣道:“你還惦記著呢?你可知道,你清山書院教出來的學生,差點害死這首詩的主人!”
“什麼?他……他來京城了?”李默白猛地站起身,臉上難掩激動,但很快又意識到失態,輕咳一聲,重新坐下,故作嚴肅道:“清山書院竟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簡直大逆不道!他叫什麼名字?我立刻將他逐出書院!”
唐伯虎和方青青對視一眼,眼中皆露出驚訝之色。
傅餘衡擺擺手,道:“等案子了結,我自然會引薦你們認識。但現在,請把秦刪交給我帶走吧。”
李默白神色凝重起來:“傅餘衡,你我多年交情,若是不引薦,那可真是看錯人了。你說我書院學生差點害死他,到底怎麼回事?”
傅餘衡簡略道:“清山書院的秦刪,今早在茶樓受人指使,陷害我好友。此事鎮撫司已經介入。你把秦刪交給我,案子結了,我自會帶他來見你。”
李默白毫不猶豫,立刻下令:“唐伯虎,立刻找到秦刪,交給傅院長!此事刻不容緩!”
他語氣嚴厲,目光如刀:“秦刪身為讀書人,卻行如此卑鄙之事,不配為我清山書院學生!即刻逐出書院,廢其文心!”
傅餘衡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對唐伯虎道:“麻煩唐學士帶路。”
唐伯虎神色恍惚,心中震撼不已,機械地應了一聲:“傅院長,請……”
兩人離開書閣,朝著書院深處走去。
方青青站在原地,心緒難平。
她看向李默白,輕聲問道:“傅院長說的好友……可是林回?”
傅餘衡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笑道:“方學士認識他?正是林回,你們是同窗吧?”
方青青心神震動,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林回的身影。
那個曾經略顯青澀的少年,如今竟已讓傅餘衡這等大儒視為好友,甚至讓清山書院的大夫子也如此重視。
她心中感慨萬千,輕聲呢喃:“原來……真的是他。”
唐伯虎則是臉色複雜,心中五味雜陳。
他一直視自己為清山書院的天之驕子,卻未曾想到,那個他從未放在眼裡的“鄉下佬”,竟有如此才華,讓這麼多大人物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