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病患因為是退役運動員,享受優待,和之前巴丘卡耶夫老爹在同一個樓層。
這裡因為是特護病房,所以比其他樓層的安靜,也沒有那麼多行色匆匆的患者家屬。
今天因為沒有院長特許,所以跟著孟濟民來到樓道崗哨的時候,三個人都被要求檢查了證件,並且還簡單搜了身。
方言拿出了身上所有的證件,包括了醫院昨天發的專家證件,崗哨還特意多看了他幾眼。
樂苗這會兒才發現方言有本證件居然是這裡醫院的,上麵還有個大藍戳,蓋了“專家”兩個字。
她頓時露出一副驚愕的表情來。
進入走廊後,樂苗目光盯在方言臉上,等著他先說話。
“你乾嘛這麼看著我?”方言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這個專家證是怎麼回事?”樂苗認真的問道,看得出來她對這事兒挺重視。
方言目光看向一旁的的孟濟民:
“你沒跟她說?”
“不是該你說的嗎?”孟濟民露出一臉無辜的模樣。
其實方言是真的以為孟濟民會說給樂苗知道的。
畢竟樂苗和孟濟民會打電話聯係嘛。
樂苗無語的看著兩人:
“什麼跟什麼啊?到底怎麼回事?”
方言看向樂苗說道:
“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簡單一句話概括,就是這個證件是黃芪蟲藤飲的那個藥方換的。”
“嗯?!”樂苗露出迷惑的神情,黃芪蟲藤飲這個藥方,能夠換專家的證件?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方言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對方應該也不能腦補出來,畢竟自己當時也很意外。
“反正事情有些複雜,待會兒見完朱老我再給你細說。”方言對著樂苗說道。
樂苗點點頭,然後將目光投向了好友孟濟民。
孟濟民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說道:
“反正你放心……隻要不是方大夫主動,我們肯定不會讓他從同仁堂轉到這邊來的。”
說罷,他指了指前麵一側的病房:
“好了,就在這裡。”
這會兒樂苗也知道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
她嘀咕道:
“我就是好奇而已,可沒擔心他會不會離開同仁堂。”
孟濟民笑了笑,然後敲響了房門。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裡麵站著一個四十左右略微禿頂,眉毛濃密的清瘦中年人。
“師弟來了。”
“師兄。”
“我帶朋友過來看看。”
孟濟民對著方言和樂苗介紹道:
“這位是我師兄,陳幼清。”
方言看到陳幼清的時候,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前世朱良春的故事裡,出現過他的身影。
他是1936年生的南通當地人,家裡三代行醫,16歲的時候離開家裡的醫館,來到南通中醫藥聯合診所,拜朱良春為師,到現在已經二十五年了。
後世的時候,方言記得他在當地很出名,擅長內科,善用中醫治療肝膽脾胃的疾病,很多人慕名去尋醫求診,八十幾歲的他依舊還在治病救人。
“陳大夫好!”方言對著他點點頭,招呼一聲。
樂苗也同樣如此,算是招呼過了。
陳幼清點點頭,笑容春風拂麵,語氣柔和的說道:
“嗯,好好,進來吧。”
說罷他還小聲叮囑孟濟民:
“待會兒先彆說話,師父已經看完病,正在開方子呢。”
孟濟民有些驚訝:
“已經看完了?”
陳幼清點點頭小聲說道:
“嗯,開完藥就做針灸補法加灸,然後再做耳區埋針。”
孟濟民一怔,嘀咕道:
“耳區埋針?這法子我可沒見到師父用過……”
陳幼清笑道:
“那你今天可算是來對了,又能學到新東西了。”
方言聽到朱老居然還用耳針療法,也是有些驚訝。
這個耳區埋針的療法在五十年代的時候才從國外冒頭,漸漸在他們那邊醫院臨床推廣。
後麵日、韓、美、法、德這些國家開始流行,發展到方言穿越前已經有二十多種耳區療法了。
方言沒想到在七十年代的國內,居然能看到有人用這方法。
而且用這個方法的人,還是朱老這種名醫。
之前他就聽過朱老九十多歲的時候還會看韓劇,打遊戲,玩智能手機接受各種新鮮事物,現在這一看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說話間眾人已經進入到病房內。
在房內站著幾個醫生和護士隨時在待命狀態。
這會兒房間裡書桌前,穿著一件淺灰色襯衫的朱老,正在一邊思考一邊往方子上寫字,寫的有些慢,看樣子這個方子是他根據病人目前狀況完全新開的。
另外一邊是一鋪床,周圍都被簾子遮擋,能夠隱約看到床邊有人坐著,正在給床上的人小聲說著話。
目光重新回到書桌前的朱老身上。
幾人走到他身後,他也沒有絲毫察覺,完全沉浸在桌上那張藥方上。
方言一看,上麵寫了:仙靈脾,仙茅,枸杞子,懷山藥,紫河車,甘草,人參,麥冬,五味子,硫磺(叉掉又重新寫上)。
看得出來朱老這會兒有些糾結。
另外一邊還有朱老寫的病人症狀的醫案,方言仔細看了看,然後對比了藥方後,他心裡基本上有數了。
作為熟記朱老藥方的人,方言腦子裡已經知道朱老是打算怎麼治療了。
病人命門火衰所以用硫磺,其他藥都是針對陰陽兩虛,氣血虧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