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幫主,不要緊吧?”
“這一刀砍得深,好在避開了筋脈,不大礙事!”
“我看你在流血啊,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一番?”
常安回頭一看,身後白茫茫晶瑩大地,不見追兵。
隻有五六個神農幫弟子,此時都腳步踉蹌,都麵露疲乏神色。
走出四十多裡,天氣嚴寒,雪地難行,清風寨應該不會再追來了。
他看向山坡上的樹林,對馬蜂道:“那就休息半個時辰,生火取暖,再回幫裡。”
馬蜂道:“如此最好,弟兄們也累了。”
常安在火堆前坐下,打坐調息。
他左臂上有道刀口,深可見骨,經過簡單綁紮,還在往外流血。揭開裹布,重新上了金瘡藥。
他歎了口氣,發愁道:“不知此次回去,如何麵對司空幫主?”
馬蜂道:“連龍鱗會都敗了,我們能如何,誰能想到一個才立旗號的山寨,如此棘手,想必幫主能寬恕我們。”
常安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兵敗之後,彭蒼虎奪走馬匹,逃回平陽城,為龍鱗會保留了部分元氣。
常安不敢相爭,那兩百多神農幫弟子,都失陷在雲霧山腳下,或死或俘,如今隻剩下這些人,幾乎損耗了五成實力。
而這些人,還多半是常安這幾年苦心拉攏的心腹。
原本寄望通過剿滅清風寨的行動,一來提升自己在幫內的威望,二來結交龍鱗會、萬家這些外部勢力,為取代司空煥奠定基礎。
一場大敗,數年經營,付諸東流。
常安越想越氣,罵道:“娘的,底褲都賠掉了。”
馬蜂正往火堆裡添柴,見狀笑道:“幫主實在怪罪,我和副幫主一並承擔便是。”
常安自覺失態,忙穩定情緒,拱手道:“那多謝馬蜂兄弟了。”
馬蜂笑了笑,道:“若無常大哥引薦,家姐也無緣結識幫主,成為神農幫七夫人,過上安穩富貴生活。我也還在跑江湖賣藝,哪來這碗安生飯吃。”
他隻是中層頭目,敢說出與常安一並擔責的話,便是有神農幫七夫人這層關係。
常安正色道:“扶危濟困,乃是我輩的俠義本職,何需言謝。”
“副幫主,你流了不少血,喝些水吧?”
水囊灌滿冰雪,放在火堆旁烤,已經化成溫水。
他笑著將水囊遞了過去,常安流血不少,正是口乾舌燥之際,接過來喝了半囊。
“多謝馬蜂兄弟,你也喝。”
馬蜂接過水囊,後退兩步與常安拉開距離,嘿嘿笑道:“我不喝了,不然誰帶伱人頭去見司空幫主呢?”
“你……”
常安大驚失色,伸手摸去,纏在腰間的烏黑長鞭不知何時丟失了,他提運內力,卻發現筋脈酥軟,內力堵塞,運不上勁。
“五香軟筋散?”
那四名神農幫弟子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常安在幫中威望頗高,他們拔出劍來,上前幾步,護在常安身前,卻見馬峰從懷中掏出一麵銅令牌,大聲道。
“司空幫主令:常安勾結敵人,出賣弟兄,實為神農幫第一逆賊,著馬蜂即行誅殺,敢有包庇者,同罪。”
四人看去,見是幫主令,也不好違抗,隻好收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