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洞內光線昏暗,寂然陰寒。
偶爾有石柱沁出的水滴掉落,‘滴滴答答’,如同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過。
那人在洞口站了會兒,似乎並不急著進來。
“風清揚?”
“還是受罰的華山弟子?”
張玉帶上了綠玉扳指,藏身在石頭後麵,右手悄然按住劍柄。
影子在地麵逐漸拉長,如魔鬼持一把利刃,緩慢地刺入洞窟。
“是他?”
那人走了進來,全身籠罩在黑色鬥篷下,似在環顧石窟。
片刻之後,朝前走去,在洞壁前停下,看向‘風清揚’後麵跟著的那三個新字。
“膽子不小,字是真醜!”
那人如是評價。
繼而摘下鬥篷的兜帽,露出一張俊美到難辨雌雄的臉,膚白勝雪,濃眉鳳眼,鼻梁高挺,英氣間透出幾絲柔媚,站在洞窟前,如同從先秦走出的一位君王,天生高貴,無可比倫。
女媧造人時,芸芸眾生是泥捏的,卻有極少數的幸運兒,是以美玉雕砌而成的,這幾乎無關男女。
那人嘴角微翹,輕笑道:“這幾個字啊,恬不知恥跟在人家後麵,風清揚見了,隻怕也會氣死,恨不得抽劍毀去自己的名字,也不要受如此大辱!”
張玉從黑暗中走出來,尷尬笑道:“好久不見,藍兄還是如此毒舌。”
藍皓看向張玉臉上的黃金麵具,笑著問道:“躲躲藏藏,畏畏縮縮,你是來密會小情人的?”
張玉摘下了黃金麵具,笑道:“藍兄猜得一點沒錯,君子劍答應當我丈人,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棄惡從善,改邪歸正。”
藍皓打量了他一番,突然笑道:“華山派敢收魔教出身的毛頭女婿,我倒要佩服嶽不群幾分了。”
岩洞中,水一滴一滴的掉落。
“藍兄為何潛入華山?”
“找東西。”
“那真是巧了。”
藍皓問道:“你來找什麼?”
張玉問道:“藍兄要找什麼?或許我們要找的是一件寶物,要不合作吧,找到之後,五五分賬?”
藍皓向前走去:“我喜歡獨占,先到先得。”
藍皓沒再搭理他,仔細觀察洞壁上的石頭紋理走向,還不敢輕易使用內力,擔心動靜太大,引來隱居於此的風清揚。
這些時日在華山之中活動,兩人雖不曾見過麵,但都知道了對方的存在。
“恩?”
石壁微微震動。
藍皓看向張玉。
他全然沒有這個擔憂,運轉內力,一掌拍在石壁上,感受著洞壁傳來的震動感。
“不是這處。”
藍皓皺眉問道:“你不怕引來此間主人?”
張玉笑道:“伱是說風老先生嗎?他此時應該正酩酊大醉。”
藍皓微愣,隨即輕笑一聲:“當今武林,知道這個名字的不多。”
張玉歎息道:“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況且也不過是幾十年一段江湖往事而已。”
“如此說來,你倒像那些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
藍皓再次看向張玉,此人的見識心智,似乎真不像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莫非是那隻老怪物下山,冒用張玉身份,潛入日月神教,隨即又搖了搖頭,覺得這猜測過於荒唐,
張玉笑道:“我可從未問過藍兄身份啊。”
藍皓微微點頭,不再多問。
“不是這裡。”
如此這般,張玉探了七八處地方,終於在一個極其幽暗的角落停下。
“這裡是空的?”
他麵露喜事兒,取出寒淵匕首,一劍刺入了石壁。
稍遇滯礙,便直沒至劍柄,如同刺入幾層布帛。
這處的洞壁隻有薄薄一層,兩三寸之後便是空的。
“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