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楊蓮亭輕笑一聲:“聽說你這幾日在護法堂的架庫閣當書蟲,可有什麼感悟?”
張玉道:“神教典籍文化,如淵如海,深厚廣大,區區幾天時間,隻撿了幾卷總綱大典,囫圇看了些,連皮毛也沒有參悟透徹,更彆說有什麼感悟了。”
楊蓮亭冷笑道:“那些都是過時糟粕,早該燒掉的玩意兒,你把教主寶訓悟透參透,便是天大造化了,教主寶訓,可不是光會背就行的。”
張玉心中不屑,教主寶訓是楊蓮亭編撰的,真從未見過如此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人,他隻得拱手道:“多謝楊總管提點指教。”
楊蓮亭看了張玉一眼,帶著那群人,朝廣場走去。
張玉也要離開黑木崖,隻能同路,待那些人走出四五十步後,他遠遠跟在後麵。
九龍牌樓前,那鬥笠人扛著長刀,望著‘澤被蒼生’四個巨字,看穿著形同乞丐,但氣勢不凡,像個得勝歸來的大元帥。
楊蓮亭對那人似乎極為忌憚,在離他十步左右停下,紫雲衛將那人圍了起來。
楊蓮亭寒聲問道:“伱怎麼上的黑木崖?”
那鬥笠怪人清了清喉嚨,攢出一口黃稠濃痰,吐出七八米遠,落在楊蓮亭腳邊,他以為是暗器,慌亂之間,向後連退了四五步。
“聖教主聖姑以外,現在日月神教屬光明左使最大,楊蓮亭你算什麼東西,敢來問老子?”
楊蓮亭一時失態,惱羞成怒:“向問天,你要造反嗎?”
“造反?”
“哈哈哈……”
那人仰天長笑,邊笑邊摘下了舊竹笠,露出原本麵貌。
滿臉虯須大胡子,卻並非粗莽大漢,相反胡須沒有遮掩的皮膚,還較為白皙,總體那看,臉龐較為秀氣,隻是那雙單眼皮的小眼睛,有些像草原胡人,閃動之間,透著冷酷凶殘的光芒。
“哈哈哈,誣老子造反?老子十三歲加入神教,大小幾十仗,是從死人堆派出來的!我和幾位哥哥在成德殿行走時,你還在娘肚子裡,沒屙出來呢。”
楊蓮亭回頭掃了圈身後的四名大長老,冷笑地道:“擺功勞?講資曆?這就是你罔顧神教法令的理由?事前沒有向成德殿內使司報備,就敢脫教在外整整一年,十二堂口,三萬弟子,如果都學你向問天,神教何以為教?”
楊蓮亭在教中正式職務,為“成德殿內使司總管”,原本與‘成德殿侍衛司統領’溫夢九,也隻是平級。
在任我行當教主時,這兩個職務與沒有加大長老頭銜的尋常堂主平級。
隻是東方不敗欽賜楊蓮亭為‘大總管’,雖然不是正式教職,但依仗教主愈發不受控製的無邊權力,楊蓮亭把這個職務坐實,在神教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是本質還是教主權力的附庸。
向問天大笑道:“楊蓮亭,你真是昏了頭,你怎知我沒有報備?”
“你向誰報備了?”
“護法堂!”
張玉站在遠處,隱隱聽見‘護法堂’三個字,心中不由好奇,便向著九龍牌坊那邊靠近了幾步。
楊蓮亭皺眉道:“哪一條教規說,你可以向護法堂報備?”
向問天笑道:“《日月神教儀規大典》第五章第二十六條,你要是不信,自己翻書去。”
楊蓮亭自然不會去翻書,隻道:“不是教主寶訓,那算不得數。”
向問天道:“東方教主說過,神教三部法令並行,若有衝突抵牾之處,以教主寶訓為準,這些話,楊蓮亭,你不會忘了吧?教主寶訓沒有禁止向護法堂報備行蹤吧?”
楊蓮亭沉默片刻,突然將手一揮,道:“我先拿了你,再向護法堂核實,弟兄們,動手!”
向問天心中冷笑,自己好不容易說服了護法堂狄堂主,若是自己讓楊蓮亭拿了,生死操於敵手,依狄白鷹的性格,多半不會認賬。
“沒有教主旨意,敢抓光明左使,你們要造反嗎?”
那些紫雲衛抽出刀劍,並沒有為向問天的話所動。
向問天握住刀柄,已經做好準備酣戰一場,他環顧四周,打算率先出手控製住楊蓮亭,將事情鬨大,直接去見東方教主。
正在這時,一紫衫使者從成德殿那邊過來,看了眼楊蓮亭,高聲道:“仁義英明,文成武德東方教主詔曰:召光明左使向問天覲見。”
楊蓮亭臉色瞬間陰沉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