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金黃,河麵波光粼粼,斜陽橫鋪。
兩匹馬兒低頭啃食青草,不時抬頭,看向掠過水麵的白鷺。
北國風光,蒼莽遼闊,此時正值春月,倒有幾分江南水鄉的氣韻。
“醒了?”
葦草叢中,疤臉漢子睜開眼睛,正好望見天空那輪金陽,緩緩落至原野儘頭。
他腦袋從刹那間的空白中恢複過來,自己刺殺寧王未成,差點死在一個紫衫女子爪下,後來為一個戴著黃金麵甲的人所救,再之後意識便陷入了黑暗中。
“我點了你的神門穴,多用了三分力度,會昏迷兩刻鐘,但有利於傷口止血。”
他循聲看去,四周都是齊人高的葦蒲草,其中踩出了兩條路。
黑袍男子站在水邊,手中‘嗖’地飛出一枚石子。
石子在水麵上連續向前彈跳,五六丈遠後,直至到達河流拐彎處,消失不見。
“大人,寧王府的人沒有追來。”
這時,一嬌媚女子撥開葦草,從官道方向過來。
“你…你們是什麼人?”
張玉轉過身,緩步走來,臉上依舊戴著黃金半麵甲。
“行走江湖,恩怨分明,我救伱一命,總該你先說吧?”
“說什麼?”
“你的名字、來曆?”
疤臉漢子沉默片刻後道:“王靈寶,江湖綽號‘蠻僧’,莆田少林寺俗家弟子。”
“莆田少林寺讓你刺殺韓宸豪?”
王靈寶忙道:“我離寺已有十年,與莆田少林沒有任何乾係,你彆亂講。”
張玉將他的反應儘收眼裡。
撇清關係是害怕連累師門。
願意通報姓名就是還不想死。
這不是一個窮凶極惡之徒,心中還有牽掛,有牽掛就有弱點,還不太擅於掩蓋自己的弱點,很容易為人挾製,其實不太適合混江湖。
他又問道:“那誰讓你刺殺寧王的?”
王靈寶搖頭道:“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能說,這條命,你要的話,隨時可以拿走。”
“為何不能說?”
王靈寶低頭沉默。
張玉繼續問道:“有人威脅你?”
“把柄?”
“師門?”
“還是家人?”
聽見家人兩字,王靈寶握緊雙拳,目光微冷,露出幾分恨意。
張玉點頭道:“他們用家人威脅,逼你賣命?”
王靈寶沉聲道:“彆說了!”
“你手上的血鵲是什麼意思?你與千刀門什麼關係?”
王靈寶愣愣地看著河麵,不再說話。
柳如煙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動刑。
張玉搖頭,對這樣的人,用刑不一定管用,得出來的消息也不一定是真的。
“你不是問我是什麼人嗎?”